穿,血液止不住,其他副官也都掛了彩,霏狼們勉強站起來,幸存者能撈多少人就撈多少,最后也只能含恨離開了雪坡。
巴特利被碎石砸斷了肋骨,手被韁繩纏繞,趴俯在骨翼獸的背上嘔血不斷,迷迷糊糊中隨大部隊撤出了交戰(zhàn)區(qū)。
他們沿著山路往西北逃了十幾里。
……
貝迪在混亂中被掀飛,說不準是被城邦聯(lián)軍的野獸撞倒,還是腳底的泥土滑坡導致失衡。
總之在咆哮來襲的幾個呼吸里,雪坡已經被巖漿融化。
貝迪所在的步兵陣列被余波沖散。
他們周圍殘破的斜坡漫上了一片黑色的潮水,極短的時間內就占據了山頭。
城邦聯(lián)軍憑借著數量和巨獸的威脅碾壓過來。
一群群穿戴角盔的士兵開始圍殺幸存者,一面棕色的旌旗插在尸體旁邊。
貝迪滾出去老遠,直到積雪和雜物將其掩埋,疲憊和重物壓迫導致他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南疆人占領了自己原本的陣線。
先是憤怒,然后是恐懼。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身陷敵后,經驗豐富的帝國軍團是絕對不會遺忘“清掃”戰(zhàn)場的。
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貝迪蜷縮起身體,卻感覺到有東西在迫近,恐怖的轟鳴仿佛是有東西在溶洞里回響。
先是可怕的震動……
然后四根尖塔般雄偉的犄角突出雪坡的斜面,沉重巨大的肢體攀登上來,所到之處盡是毀滅。
貝迪甚至感覺到后背的積雪在融化。
殘破的大地再也禁不住折騰,更多凍土松解,巨石混雜著無數的尸體形成了小規(guī)模的雪崩。
巨獸在混亂里依舊不改自己的步伐。
貝迪卻被黑暗掩埋在了更深的地方,身體多處骨頭在剛才的遭遇里折斷,劇痛從各處逼上胸腔,讓他無法呼吸。
空隙是有的,中間似乎有支撐的區(qū)域,否則單憑撞擊就能讓他瞬間死亡。
寒風和光芒從裂隙里送來。
貝迪睜開腫脹的眼睛,能夠看見城邦聯(lián)軍和黑理鐵騎的腳依次從陣線上走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世界變得安靜了許多。
重物似乎壓迫在一架損毀的戰(zhàn)車上。
貝迪的雙眼還能睜開,身體卻再也無法掙扎著從一片黑暗里爬出去。
他的氣息漸漸微弱,無數人的血液開始填滿縫隙,光芒變得很微弱,失血和活埋模糊了時間,外面可能已經是黃昏了。
貝迪身旁的重量發(fā)生偏移,沉重的戰(zhàn)車被壓垮,僵硬的尸體在泥石流中滾動,而自己也麻木地隨著這片土地進行最后一次坍塌。
黑暗從四面八方堆疊過來。
尸體,活埋。
貝迪看見了舊神的預言。
他生機慘然的軀殼里流出最后的淚水,任由死亡將其擺布成想要的模樣。
雪崩接近尾聲。
他最后一次禱告,在心底,表達了對那個家園的渴望。
……
沉重感變得清晰,裂縫消失,空氣被重物積壓出去。
突然……
一只穿戴著皮制護具的手伸進了泥土里,勢如破竹,目標明確,在一片尸骸中精確地拽住了貝迪!
向上。
泥污和死亡從肩膀滑落。
貝迪重新沐浴在了帕洛圖斯比金色的夕陽下。
他艱難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飄了很久才聚焦,入眼所見,竟是個南疆面孔的年輕人。
隨之變得清晰的,還有低沉嚴肅的問話聲。
“你,從哪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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