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籠罩著風蝕大地。
船桅山脈曾經是融雪水源,如今干涸宏偉的河床被寒風剮平,刀切的崖壁高高聳立。
地平線被橘紅和陰影覆蓋,像是數百年前第一次在夜里漲起來的潮水。
它沉默的、不可阻擋地漫過蒼老故土。
殘溫被肅殺的鋼鐵一遍遍踐踏,密集如雨的戰矛對準夜幕,像是在威脅兩側高聳的積雪石壁。
號角被架起,灰白底色,暗紅圖騰,從上而下掛著三串獠牙。
名軍令官分布在兩側石壁上,點燃火堆,吹起沉重悶長的號聲。
回蕩數十里,堪比滾雷。
河谷被獸人軍團填滿,指揮官穿戴全套鐵甲,騎著荒原獅踱步移至高地,仿佛在黑色浪潮里躍上礁石,環顧四周,再舉起森森戰刀。
船桅山脈是天險。
那是噬地蠕蟲在崖壁里鉆動的巨響,它們的皮膚堅韌無比,打穿巖壁,碎石粉末向四周迸發,潑灑在黑色的軍隊上。
沒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啟迪如同昨夜晨星,在某個陽光普照拉博敖的黎明,一切都變了。
北方五大凍港也正式吹響戰爭號角,它們響應古老的舊約,將寶貴的獸帆船貢獻出來。
老薩滿和祭祀長老們愿意保下肯恩,而且神鹿希波現世,森靈部落為首的氏族都對桑頓卡亞抱有好感。
他滿臉疤痕,斷牙處鑲嵌了紅鐵,目光望著船桅山脈。
弗倫岡鐸沒有回應。
弗倫岡鐸按照北境舊約,對各勢力發出戰爭同盟的邀請,征召一部分武力,對桑頓卡亞進行圍剿。
而針對桑頓卡亞的宣戰,也受到多方關注——各部落在借肯恩試探弗倫岡鐸的態度。
河床東西貫通,接盧卑克河抵達韋埠奇凍港,但獸人往南進軍,并不想沿著古老的山道跋涉。
如果肯恩死在獸人的刀下……
中陣營帳。
戰爭氛圍比獵季草香更濃郁。
獸人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曾蒙昧無知,蝸居在拉博敖,憑借血脈優勢堪堪生存。
北境積壓的血債有多深?
奪取地脈力量,平息內斗,并帶來了繁榮。
地脈隆隆作響,比跟獸人鐵騎的腳步呼應。
擊退敵人,還是反向入侵?
能否接受對負隅頑抗的對手進行屠戮鎮壓?
獸人軍團中專門有負責情報之類的文職角色,還有負責貿易的部門,有點類似郫斯頓克的王國架構,只是內部更加團結高效。
智慧是弗倫岡鐸帶來的。
傳令官鄭重地呈上情報。
荒原獅睜開眼睛,從俯臥姿態抬起頭,紫黑色的鬃毛隨風飄動。
那片土地目前歸屬霍叟,但荒原獅的培育和馴化把持在獸人手中,成為鐵騎團最經典的標志之一。
獸人正穿過山脈,踏過凍湖,直抵永凍高墻前線。
弗倫岡鐸瞇起眼,在火焰點亮的夜幕中看不清浩浩蕩蕩的獸人軍團。
開放離岸船埠,全力運輸軍需,成為南疆戰爭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依附獸人的部落紛紛響應,抽調兵馬,其他比較獨立的勢力則表個態就夠了。
目前的北境,回到了獸人最熟悉的節奏——曠日持久的慘烈戰爭,甚至敵人還是南疆軍團。
安貝拉冰港是北境與南疆諸國最重要的水路貿易樞紐之一,雇傭兵數量龐大,跟各個城邦的利益牽扯最多,在北境浮冰飄蕩的海面上,反而沒有多少話語權。
烏森布將荒原塚的消息帶給了牲性氏族。
確實如肯恩所料:獸人軍團傾巢而出,但他們不可能為了桑頓卡亞這樣一個小部落動用全部武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