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黑色線條脫離弗倫岡鐸的身體。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驚愕地轉過身,伸手抓向倒地的年輕人:“肯恩·布維爾!”
肯恩倒在地上重傷喘息。
他身上同樣覆蓋著黑色線條,象征冬母啟溫的圖騰浮動在空氣里,脫出桎梏,飛向弗倫岡鐸,兩種截然不同的信仰互相碰撞。
弗倫岡鐸目眥盡裂,還維持著伸手動作。
爆炸以交匯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逼近的獸人鐵甲部隊還有皸裂的大地、著火的建筑,無聲的波紋將一切掀翻。
黑色半圓形囚籠在中心產生,濃厚的混沌將世界隔絕在外,兩種圖騰交融匯聚,像是浮動的油脂一樣在囚籠表面漂浮。
“他瘋了!”
藏匿在遠處的何塞菲尼女士失聲尖叫,她手中捏著一枚棱晶吊墜。
她望著遠方的黑色牢籠說道:“桑多斯,肯恩脫離了你的預期,他……自殺了。”
霍叟發出嘆息,冰錐內部閃過霜白,他疲憊的聲音傳來,仿佛是帶著一絲僥幸詢問:“肯恩不是那種能看著村民被殺的領袖,是弗倫岡鐸下手太重還是他傷勢,你有把握救活嗎?”
“多重的傷我都有把握。”
何塞菲尼閉上雙眼。“但他沒有給我機會,弗倫岡鐸逼得太緊,肯恩召喚了諸神競技場……”
霍叟無話可說。
賭局中被選中的棋子,如果決心死斗會觸發諸神競技場,而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失敗者將連同對應的信仰一同在北境消失。
肯恩很清楚。
他曾經在漆冰使徒襲擊部落時擊殺圖斬瓦,知道諸神賭局的意義。
北境的神啟戰旌們基本也都是相同情況,受諸神注視賜福,也背負信仰而戰。
諸神賭局:怒獸
你遇到了北境城墻,荒原猛獸扛起了無數希望也釋放著無盡的憤怒,那把點燃時代的烈焰已經熊熊燃燒,而你將被吞沒。
漆黑的囚籠遮蔽視野的那一刻,弗倫岡鐸朝天發出了持久的怒吼。
沒有意義了。
這場關乎北境局勢的戰爭策劃,還有那些死亡的生命徹底化為泡影,在諸神競技場啟動的瞬間,局面就徹底失控,再也沒有選擇了。
“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里。”
弗倫岡鐸說話時甚至有些頹喪,眼窩和臉頰上所有的皺紋都深深凹陷。
“我……知道,呵。”
肯恩撐起身體,血液已經用生命本源止住,但駭人的傷口和難以想象的內傷已經摧毀了他。
那聲輕蔑的笑容,激怒了弗倫岡鐸。
弗倫岡鐸沖上去揮動戰刃,毫無余力地劈砍直接在晨昏表面砍掉了一塊,頂著地心火焰級別的高溫撞開了冰盾,融化了盔甲,用拳頭狠狠打翻了面前的年輕人。
他現在必須殺死肯恩了。
橘紅色沿著囚籠四周蔓延,恕戟斯的圖騰被照得滾燙,而在完全吞沒掉另一方的時候,場地中間又炸起一抹瓦藍。
肯恩接下了弗倫岡鐸的戰刃。
晨昏完全變成了霧狀,鋼鐵表面是密密麻麻的裂紋卻變得格外凝實,死死卡住獸血。
肯恩渾身上下也變得極其詭異,雙翼的虛影在身后延展,卻沒有實質性的翅膀出現,他吞噬了霜靈全部的力量,在短時間內以身體為容器,把積蓄至今的魔法存量一次性壓縮榨干。
弗倫岡鐸被砍了兩刀,傷口沒有流血,巖漿發黑冒出滾滾濃煙,而匠品級盔甲甚至覆了霜。
他低頭看看胸口,又盯著狀態異常的敵人,冷漠地問道:“我不動手,你也會死在這兒。”
“本該如此。”
肯恩沒有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