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恩很清楚,自己必須在三分鐘之內擺脫身后的那兩個眼線,否則他就很有可能趕不上今天的例行會議。
但是……
他歪過頭,通過櫥窗的玻璃看向身后,那兩個便衣警員借著人群的掩護,慢慢地向著他逼近上來。
就像是大草原上協同伙伴狩獵的兩只灰狼,它們憑靠著一人多高的長草掩藏自己的蹤跡,一點一點地逼近獵物,未有風吹草低之時,方可窺見灰狼一角。
梅恩的心里并沒有慌亂,他是這片土生土長的人,沒有理由會被這兩個便衣警員堵住的。
人群,雜亂的人群應該成為他的助力才對。
此時他的腦海之中無限清明,他迅速想到了領魁人在例行大會上所說過的事情。
當遇見跟蹤者時不用慌亂,他們的身份往往是便衣警察,而便衣警察在執行跟蹤等任務時是禁止使用暴力脅迫等強制手段的。
所以只要能脫身就可以了,而脫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制造混亂。
這里是f區,最不缺的就是混亂。
所以他突然轉過身指著那兩個便衣警察大聲吼道:“他們是警察!他們要強迫我們取消布拉德法案!”
一句話之中,兩個關鍵詞頓時在人群之中激起千層浪。
f區的人群,一磚頭下去能砸中三四個身上背著刑事案件的,這些人在聽見“警察”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像是觸動了dna一般,瞬間就會慌亂逃竄。
而“布拉德法案”則是最近由新晉團體“薪火”的領導人布拉德提出的新法案,用于減少低收入者每周固定工時和增加時薪,并且要求三大集團對社會收入中位數以下的人群減免當前一半的稅收。
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些法案本就是需要充分討價還價的,先用一個前所未有的法案內容來奪取群眾視線,在取得支持之后再派出群眾代表和立法機構討價還價。
長時間的政治協商磨合之后,這些法案往往會被修改得面目全非,但這并不重要,因為群眾大多不懂那些法令被修改之后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
集團方依舊捍衛了自己的利益,群眾代表獲得政治地位,群眾也認為自己又一次獲得了勝利。
梅恩對此感到有些悲哀,但他同樣無力改變這一切。
而此時,由于“警員”和“布拉德法案”這兩個詞語的影響,人群稍稍有些激憤和混亂,他們似乎是被什么力量挾裹著,筑成了擋在那兩個便衣警察身前的人墻。
而梅恩也迅速離開了這里,他走進一個臟亂的小巷里,這里的墻壁上涂著一層厚厚的涂鴉,從涂鴉的筆法來看,這整面墻肯定是數十個涂鴉藝術家先后“合作”形成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人群如翻涌的浪潮一般圍住了那兩個便衣警察。
這里是f區,警署在這里并沒有太多公信力,不但是警署,整個社會序列在這里都沒有公信力。
人們總是會聽信各種謠言,以各種角度詆毀社會序列,這也是f區群眾尋求集體認同感的方式之一。
梅恩垂下了眼眸,他早就看透了這一切,但他無力改變這一切。
不對,這不是無法改變的。
他突然想到了長住在腦海之中的那張臉。
“野火”可以改變這一切,亞希先生也可以改變這一切!
想到這里,他的心里也出現了一抹狂熱,他相信亞希先生是絕對有能力的人,亞希先生是能帶著他們野火眾走向最終勝利的。
只不過,他是第一批跟隨亞希先生的人,是當年選修了亞希先生社會科學課程的人,同樣也算是“野火”組織的元老之一。
所以他自然清楚,此時“野火”的領魁人其實是二代亞希,而他真正想要跟隨的是一代亞希。
二代亞希依舊才華出眾,但他明白,遠遠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