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塔
這位老姬家里,也不比剛剛那位女人家里好多少,屋子里連件像樣的家具也沒有,連火都沒有生。
屋子里唯一溫暖的東西,就只有那那盞不知道是用什么油蠟制成的燈,不是很明亮,甚至氣味也不好聞。
老姬沒有哭,見到藍田之后,笑盈盈的,很是慈愛,她給藍田弄了一杯冷水,說是家里沒有熱茶,她一個人住,也就沒有生火。
藍田瞥見桌上的東西,那老姬似乎是在做衣服。
老姬看到了藍田的目光所及,解釋道:“給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做的,他走的時候跟我說,等我把冬衣做好他就回來了,可是我這東西做了又拆,拆了又做,他卻一直也不見回來,許是迷路了吧?!?
“他現在回來了。”藍田將包裹推過去,老姬顫抖著手解開包裹,里面是一堆白骨,那中間有一個月牙形的石頭吊墜,老姬顫顫巍巍地將其取出來,放到手心里。
“是他,真的是他。他呀,打小就調皮,離開家的那年才十五歲,現在終于知道回家了?!崩霞⒃卵佬问^放到了心口處,笑著閉上眼睛,仿佛她的兒子就在她身邊一樣。
藍田將杯子里的水喝完,那水冰涼,入喉不是很舒服,就像是老姬此刻的心情。
“謝謝姑娘帶我那不成器的孩子回家。”老姬起身給藍田行了一個大禮,藍田連忙將其扶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彼{田有些哽咽地說道。
藍田自認為自己是個涼薄的人,可是面對老姬,她還是不能控制自己。
“這衣服,姑娘帶著吧,瞧你身上這么單薄,這冬天夜里可冷了?!崩霞闷鹱郎显窘o兒子縫制的冬衣。
“不用不用,婆婆真的不用。”藍田連忙推辭道。
老姬聽了之后,愣了一下,告訴藍田:“我今年也不過三十六,喊我一聲婆婆,怕是喊老了?!?
“對不起!”藍田連忙道歉,對方那一頭全是雪白色的發絲真的很顯老。
婦人愣了愣,看了看自己垂下的頭發,解釋道:“也是,我這一頭白發,確實像個老婆婆。得知那孩子回不來那天,我一夜白了頭發,我就他那么一個兒子了,最后他卻先我一步離開了?!?
婦人望著屋外的白雪,眼睛里不由地流下了眼淚。那滴眼淚飄到花盆里,花盆里冒出一個嫩綠的小芽。
小芽發出一道光,藍田看到一個半透明的人影出現,喊著母親撲向那位婦人。
兩人緊緊相擁,藍田沒有打擾他們,而是悄聲離開了。
一夜白頭是一種什么樣的悲痛,藍田沒有體會過。她覺得自己之前感受到的悲傷都是小意思,她覺得以前的自己真的太不知福了。
自己那些無關痛癢的小悲傷,在那位婦人的喪子之痛面前,太輕太輕,就像是這飄零的雪花一般,和這片雪地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藍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繼續出發,她將那些尸骨送到了他們的親人手中。
這個村子里大部分人家都只剩下女人,有失去孩子的母親,有失去丈夫的妻子,有失去兄弟的姐妹。
村子里因為缺少男丁,大部分人家都比較貧困,有很多人還在生病。
可是那些人送藍田離開的時候,都恨不得把家里最好的東西讓藍田帶走,說是感謝藍田送親人回來的謝禮。
這是藍田感受到最大的善意,一時間藍田覺得這個游戲一點也不恐怖,可是她還是覺得很難過,周圍的風雪困不住她,可是藍田卻陷入了那些人的眼淚中。
懷里的吊蘭花已經長出了葉子了,綠蔥蔥的很是可人,給這個冬季帶來了一抹生機,就像是藍田給那些人帶去了一絲慰藉。
每送一份尸骨到他們親人的手中,他們的親人都不存疑,因為和尸骨一起的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