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
“……”
那些七嘴八舌的議論井甘假裝沒聽到,跟著蕭千翎進了屋。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大群宮女,全都保持相同動作垂手侍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
而遮掩著的、高高的青色幔帳之后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喊叫聲。
有時只是尖叫,有時帶著哭腔的抽泣,有時氣憤、瘋狂的叫喚。
蕭千翎聽到姑祖母的叫喊聲,竟一時驚得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記憶里的姑祖母是何等高貴優雅的女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完美無瑕,乃天下女人的典范。
怎會發出這樣刺耳的喊叫聲,像瘋子一樣。
井甘見她停下來,回頭催促她,“想什么呢,快進去啊。”
蕭千翎這才回過神來,拋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推著井甘進了幔帳內。
內室的大床上,猙獰狼狽的皇太后此時被四個宮女壓著四肢,不停梗著脖子大喊大叫。
她雖四肢僵硬無法動彈,身體卻掙扎扭動地厲害。
染了霜花的頭發凌亂地散在床上,有些遮在了臉上,衣服也歪歪扭扭,十分狼狽。
蕭千翎步子僵硬地走上前,哭著喚姑祖母。
伸出手想要替她整理凌亂的頭發,卻被她像看仇人一樣盯著,露出牙齒,氣勢兇狠地大罵滾開。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滾下來。
蕭千翎忍住嚎啕的沖動,一把抓住井甘的手,無錯地哀求。
“小甘,這可怎么辦啊,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井甘不曾回應,就聽對面一個留著山羊須的老大夫開口道,“太后娘娘一直這么發狂下去,于身體不利。現在讓她冷靜下來的最好辦法便是在百會穴施針,但此時施針怕是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傷。”
蕭千翎這會才注意到內室的其他人。
除了顧嬤嬤幾個皇太后身邊伺候的宮人外,太醫院院判和蕭玉清也在。
蕭千翎看到自家哥哥,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三哥,你什么時候來的,我怎么不知道。”
蕭玉清抹去妹妹臉上的淚珠,溫柔地安慰,“別哭了,姑祖母不會有事的。”
而后視線就轉向了井甘。
井甘瞧見蕭玉清也微愣了一下,這不是與他共乘一騎的那個人嗎?
原來是蕭千翎的哥哥。
蕭千翎見哥哥在看井甘,這才想起他們還不認識,便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是我三哥蕭玉清,這是井甘。”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井甘轉著輪椅移到床邊看了看皇太后的情形。
顧嬤嬤眼眶包著淚跪在床邊給皇太后包扎傷口。
“方才太后娘娘砸了碗,抓起碎片往自己胸口捅,已經不認得人了。”
井甘一低頭遍瞧見了床腳處還有沒被清理干凈的碎瓷片和兩塊甜瓜。
甜瓜沾了灰,臟兮兮的。
井甘觀察了一會皇太后的癥狀,順手就從蕭千翎腰上扯下一枚圓環玉佩,舉在皇太后臉上,左右晃動起來。
“你看它是什么?上面刻了很復雜的花紋,你看看是什么花紋。仔細看,盯著它看,是什么花紋………”
發狂的皇太后被頭頂不停晃動的玉佩吸引了注意力,煩躁地咧著嘴叫,眼珠子卻不自覺隨著玉佩來回轉動。
玉佩來來回回有節奏地晃動,眼珠子也靈活地轉動著。
“好,現在慢慢放松身體,將身體的疲憊全部抽走,感覺渾身都很舒服,像被溫暖的溪流包裹了一樣……”
隨著井甘的一句句暗示,皇太后尖銳的叫喊慢慢停止了,梗直的脖子也緩緩回落到枕頭上。
皇太后雙眼始終盯著玉佩,不一會眼神開始渙散起來,眼皮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