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飛在井甘那憋得火氣這下再壓不住了,在外頭便直接呵斥起來。
“對長輩要恭順謙讓,聆訊乖順,這點道理都不知曉嗎,你娘沒教你嗎?再者,誰準你畫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還拿出來賣,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外人只道井家還需靠你這小丫頭賣畫為生。若被人知曉,你姐姐的顏面、井家的顏面還要不要!現(xiàn)在回去,立馬罰抄《女戒》五十遍。”
孫嬌嬌被馬文飛數(shù)落懵了,愣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聲,第一句卻是,“你是誰呀,也輪得著你訓誡我?”
馬文飛的臉一下氣成了豬肝色,“放肆,我是你姨父,是你長輩,怎么沒權(quán)利訓誡你!”
馬靜好眼見兩人就要爭吵起來,書鋪里還有幾個客人,都眼睜睜瞧著。
馬靜好夾在中間想要緩和,偏偏兩人都來了勁,全然對她無視。
“我上有當家的姐姐、母親、兄長,輪得到你說我的不好?我姐姐都同意的事,輪得到你看不過眼?還要罰我,你當你是誰?”
“豎子!豎子!”
馬文飛大罵兩聲豎子,揮起胳膊就要動手。
馬靜好嚇了一大跳,直接沖上去抱住他的胳膊,聲音急切沙啞,“爹,嬌嬌是小甘的親妹妹。”
話外之音,不是他的女兒,他可打不得。
馬文飛也醒過神,手臂當即收了回來,心里一陣后怕。
這一巴掌下去,井甘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她可不是眼睛容得了沙子的人。
說不定直接就把他們一家人趕出門了。
如今她們一家在京城舉目無親,只能依靠井甘,可不能把人真惹毛了。
孫嬌嬌瞧馬文飛方才還想打人的模樣,越發(fā)鄙夷他了。
姐姐說過,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打女人,最無能的男人則是專打自己家里的女人。
馬文飛顯然就是最無能的那一類。
姐姐說了,若她遇到這種事,不要猶豫,直接打回去,千萬別覺得丟臉或者手下留情。
這種人一次得逞,日后都會養(yǎng)成習慣。
本以為今兒能展現(xiàn)一下打人的威風,沒想到馬文飛又無能又慫,最后把手收回去了。
孫嬌嬌只能惋惜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和掌柜商量起畫冊的事。
馬文飛被她那聲充滿鄙夷的哼聲打擊地胸膛上下起伏,一扭頭離開了書鋪。
孫嬌嬌看都沒看他一眼,問掌柜,“此畫冊刻印出售能賣多少?”
掌柜認真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這種畫冊我還從未收過,也不知好不好賣。我先印一百本,給你四成利潤如何?若賣得好,我們再加印。”
孫嬌嬌倒不在意價錢,她只想讓自己的畫冊讓更多人瞧見,見這個掌柜愿意收,當即就答應下。
“沒問題,成交。”
馬文飛回了府和孫大妮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府中晚輩一個個都心高氣傲,不尊敬他,全不把他當長輩看待,毫無教養(yǎng)。
他回府后更是聽那些丫鬟們聊天時說起,府中二少爺和姑小少爺進了藏書閣,日后就能每日和家主一道上值一道下值。
馬文飛氣得直接甩了一個茶盞,摔碎后才發(fā)現(xiàn)那茶盞是上好白瓷,惋惜不已。
孫大妮毫不客氣地奚落他,“你和文松、劉佳比?人兩個孩子聰穎無雙,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你當他們是小甘親人才被選中的?”
馬文飛指著她氣得手指直發(fā)抖,“兩小的都能進去,還差我一個?”
孫大妮懶得和他多說,這人一直是自我感覺極好,覺得自己特厲害,實際上不過是半瓶水響叮當。
“行了,你就別在那氣不過了,我本也沒指望你能被選中。你還不如先到京城里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有什么活計,或者找找宅子。我們要在京城定居,事兒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