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同震一向辦事非常謹慎,在這方面,他比江日勝有過之而無不及。既然要查,那就查個水落石出,否則有什么意義呢?
郭同震的提議,令寺田清藏眼前一亮:“說說你的具體想法?”
郭同震緩緩地說:“特高支部有五個輔佐官,從中請一個人多留意沒問題吧?其他幾十個人中,再發展一個人,應該也不難。”
特高支部也是日本人控制的特務機關,從中拉攏幾個人當暗探很正常。可以說,那五個輔佐官,本就是日本人安排的暗探。
至于其他特務,想為日本人直接效力者,大有人在吧?
寺田清藏問:“你覺得陳顯不可信?還是特高支部不可信?還是覺得賀仁春真是共產黨?”
郭同震的做法,不像是去特高支部竊取情報,反倒像是打入中共機關。
郭同震笑了笑:“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只要我們做足了準備,不管碰到什么情況,都能保證計劃成功實施。”
寺田清藏說道:“沒有問題,我要親自安排,保證特高支部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要在特高支部安插暗探,自然得報告武山英一。然而,武山英一卻提異議。
武山英一問:“江日勝每天都向我詳細匯報特高支部的工作,他的忠誠絕對沒問題。你安插人到特高支部,卻不告訴他,說不過去吧?”
江日勝以后知道,會怎么想?何志盟到特高支部,就應該讓江日勝知道他日本人身份的。如果這樣的話,何志盟可能也不會死。
寺田清藏不以為然地說:“他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告訴他只會弄巧成拙。再說了,就算他知道,也不應該生氣。畢竟,他對大日本帝國很忠誠,他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我們給的。我覺得,倒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江日勝是不是真的效忠皇軍。”
武山英一搖了搖頭:“他的忠誠還用試么?”
寺田清藏說道:“就當是常規檢測吧。武山君,我需要你的授權,讓特高支部的輔佐官替我監視賀仁春。另外,在特高支部再拉攏一個人為我們暗中做事。”
武山英一喃喃地說:“常規檢測?”
江日勝可不管日本人的什么常規檢測,陳顯的到來,讓他萬分警覺。甚至,還給潛伏在郭同震身邊的張志發下了命令,讓他注意最近縣學街18號的動靜。
張志發跟蔣光野、丁子玉等人一樣,在泉城被敵人逮捕,又因為“意志薄弱”,在敵人的“勸說”下投降,實則是執行反間諜活動。
自從成為特務后,張志發幾乎沒有執行過任務。他只是被動接收情報,定期向水草報告。一直以來,他的身份從來沒被人懷疑過。就算郭同震偶爾搞甄別,他也能安然過關。
這次,張志發終于接到任務,他興奮得整夜都睡不著。潛伏在敵人心臟這么久,為的不就是這么一天么?
張志發的情報收到后,江日勝就明白了郭同震打的是什么主意。
還對何志盟的所謂情報耿耿于懷呢?
這種事,越是隱瞞,越會引起敵人的興奮。郭同震和寺田清藏,都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他們覺得何志盟的情報有價值,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調查。
與其讓他們盲目調查,不如加以引導。
郭同震不是找不到那個給何志盟情報的人嗎?
江日勝通過清西地委的同志,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位去天豐織布廠的張西禾,原本想在織布廠找工作,結果沒有合適的工作,只能離開。
張志發在天豐織布廠摸了兩天,才向郭同震報告:“郭隊長,找到何志盟的那個情報者了。”
有了水草的情報,張志發的工作就能有的放矢。
郭同震問:“是嗎?那人怎么說?”
張志發說道:“我把黎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