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勝的話與威脅無異,郭同震卻不敢反駁。江日勝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擊中他的命脈。
江日勝走后,郭同震依然坐在那里發呆,他突然覺得,重慶暫時不制裁江日勝很明智。如果泉城站成功也就罷了,一旦失手,自己又得上江日勝的黑名單。
張志發跑過來,義憤填膺地說:“郭隊長,江日勝欺人太甚,我讓人去收拾他。”
江日勝真是卑鄙,氣勢洶洶上門,張口就說郭同震是重慶的人。郭同震之前確實說過類似的話,但只是評判國共的優劣,郭同震覺得共產黨成不了氣候,國民政府才是正統。真要找出路,也得找重慶國民政府。
郭同震嘆息著說:“江日勝是個無賴,他要是吃了虧,馬上會跑過來找麻煩。他一口一個共黨分子,一口一個重慶分子,沒問題也被他誣蔑出問題了。”
如果他不是重慶的人,當然會跟江日勝對著干。江日勝一頂一頂的大帽子扣下來,他確實沒有底氣。
江日勝每天都會向武山英一匯報工作,如果他每天都在武山英一面前說,自己跟重慶有關系,長此以往,武山英一相信了怎么辦?
郭同震是個異常謹慎的人,做事從來不冒險,特別是碰到江日勝這樣的二愣子,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張志發不以為然地說:“只要我們行得正,坐得端,怕他干什么?”
郭同震冷冷地說:“我們當然不怕他,但沒必要跟潑婦一樣跟他吵架。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把他一棍子打死。”
也就是現在張志發成了他的親信,否則這樣的話,他是不會在外人面前說的。
江日勝小人得志,先讓他囂張幾天吧。他行事謹慎,為人容忍,總會找到機會的。
江日勝晚上到魯興賓館一號桌吃飯時,發現山本次郎已經提前到了,不僅如此,還提前點了一桌菜,開了瓶清酒。
江日勝把蘇志梅叫過來,低聲問:“怎么回事?”
蘇志梅苦笑著說:“不知道,一來就坐在這里,點菜又點酒,我也不敢不上啊。”
江日勝坐到對面,問:“山本君,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山本次郎用日語說道:“江桑,坐下陪我喝酒。”
他跟江日勝是合作伙伴關系,所有日本特務來魯興賓館消費,也都不用付賬。原本想來跟江日勝喝一杯的,江日勝還沒來,他就先喝上了。
江日勝接過蘇志梅送來的碗筷,給自己倒了杯酒后,用日語說道:“喝酒沒問題,但得先知道喝的是什么酒吧。”
蘇志梅在旁邊聽著他們用日語嘰里呱啦說著,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在魯興賓館也有幾年了,只能聽得懂幾句簡單的日語。像江日勝和山本次郎這樣閑聊,她一句都聽不明白。
山本次郎嘆息著說:“傷心酒。”
江日勝問:“失戀了?”
隨著山本次郎的收入越來越高,他在泉城置了業,還找了個日本女人。他的日子,比絕大多數日本人,甚至是日本軍官都要活得滋潤。
要知道,他不過一個伍長,也就是一個低級士官,連軍官都算不上。
山本次郎一口喝掉杯中的酒,長嘆了口氣,說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帝國海軍在去年的中途島之戰中,竟然是慘敗。一直以來,國內都是宣傳中途島大勝,打得美軍丟盔棄甲,我們在太平洋的戰爭,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現在才知道,帝國海軍已經打得不敢跟美軍作戰了。”
江日勝詫異地說:“中途島之戰?這個去年六月的事,你現在才知道?”
這件事泉城也是嚴禁傳播的,但國民政府會大肆宣揚,日軍又不可能把所有的收音機全部收繳。后來實在沒辦法,只得把全市收音機的短波頻率禁掉,只能收到本地電臺。
山本次郎苦笑道:“海軍當時失敗后,竟然向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