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壘
郭同震被江日勝氣得半死,可又無可奈何。現在是江日勝審訊他,江日勝要黑白混淆,他還真沒辦法。
郭同震唯一能做的,是將材料寫得扎實些。他手寫的材料,江日勝肯定不敢更改,只要日本人看到,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郭同震回到看守所后,坐到張志發身邊,輕聲說道:“張志發,昨晚的事,可能會牽連到你。”
昨晚如果沒有張志發,他肯定會死在三塘鋪。這已經是張志發第二次救他,而江日勝為了打擊他,卻想誣陷張志發為共產黨,他又無能為力,實在是沮喪。
張志發不以為然地說:“只要能為郭隊長分憂,牽連就牽連吧。”
郭同震鄭重其事地說:“江日勝還不能只手遮天,我會盡全力保你。不能他說你是共產黨,你就成了共產黨吧?”
張志發苦笑道:“我本來就是共產黨過來的,他要這樣想也沒辦法。”
郭同震安慰道:“我們都是共產黨過來的,但不能說我們還是共產黨。放心,這么大的事,日本人肯定會親自來問話,到時自有申辯機會。”
郭同震的分析很有道理,當天下午,寺田清藏就來見了郭同震。他對郭同震是恨鐵不成鋼,原本很簡單的事情,竟然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郭同震低聲說道:“寺田君,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單獨報告。”
寺田清藏蹙額攢眉:“該說的你都說完了,還有什么要說的?”
郭同震輕聲說:“善于審訊戰俘的事,我突然有了結論。”
旁邊的張志發一聽,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他一直與郭同震共同審訊,那些參與北洋大戲院的戰俘,心里也很清楚,如果承認殺了日本憲兵,那十七名戰俘是逃跑,他們也沒命了。
寺田清藏沉吟道:“你出來吧。”
郭同震說道:“我仔細看過北洋大戲院的所有名單,雖然在三塘鋪的審訊沒有結果,但是,有一個人非常值得懷疑。”
寺田清藏問:“誰?”
郭同震輕聲說道:“新華院的指導工張西禾,此人可以自由出入新華院,與那幫戰俘的關系也不錯。如果他被人利用,為共產黨傳遞消息,北洋大戲院的事件,必定就是有預謀的。”
他的所謂結論,只有三成把握。對目前的郭同震來說,一成可能性都要緊緊抓住。他在濼源公館看守所多待一天,外面的事情,就越不可控制。
寺田清藏喃喃地說:“張西禾?”
郭同震說道:“共產黨最善于利用這些人的所謂愛國心,讓他們甘心為共產黨賣命。”
寺田清藏輕輕點了點頭:“我會去調查的。”
郭同震說道:“寺田君,這件事,能否別讓江日勝插手?”
寺田清藏詫異地說:“為什么?”
郭同震說道:“他一直對我有成見,我擔心他會栽贓陷害。”
“那倒不至于。”
郭同震朝寺田清藏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我懇請寺田君交給其他人去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調查。”
寺田清藏輕輕搖了搖頭:“如果張西禾真有問題再說吧。”
張志發等郭同震回來后,關切地問:“郭隊長,寺田清藏怎么說?”
郭同震自信地說:“如果張西禾有問題,我們就有機會了。”
江日勝并不知道郭同震突然把懷疑的目光鎖定在張西禾身上,根據他的計劃,張西禾在北洋大戲院事件后,就要找機會撤離。
他已經向韓叔麟提議,但韓叔麟覺得,新華院還有上百名清西地委的干部,雖然營救了孟思吾,但更多的同志還在受苦受難,就沒讓張西禾撤離。
北洋大戲院事件,在韓叔麟看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直到三塘鋪的營救行動開始后,張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