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亭原本是來監視江日勝的,結果被江日勝軟禁。把王海亭扔到石泰巖飯店,江日勝把賀仁春叫出來,對他特別叮囑。
“王海亭是來協助我們辦法的,但也是來監視我們的。劉子云沒來之前,他不得離開房間,吃喝拉撒全在房間解決。”
賀仁春問:“如果他要強行離開怎么辦?”
不管如何,王海亭都是寺田清藏的人,算是“欽差”。
江日勝冷冷地說:“他敢跨出房間一步,就給我打,大嘴巴子抽。如果他敢走出房間,以共黨嫌犯論處。”
賀仁春猶豫著說:“他是寺田班長的人……”
他巴不得江日勝這么強硬,王海亭掌握著交通員的情報,不讓他離開房間,正合自己的心意。
自從得知劉子云要來石泰巖飯店,賀仁春就在想,要怎么樣才能給他示警。江日勝的兩個決定:第一,活捉劉子云,寧可跑掉也不能死掉,第二,把王海亭禁足。無形之中都幫了劉子云一把,只要他及時給出警告,劉子云完全有可能脫身。
江日勝不以為然地說:“寺田的手下也出過共產黨,你忘記夏輯五啦?再說了,這個劉子云,誰知道是真共產黨還是假共產黨?”
江日勝的話,令賀仁春心里一驚,還真有這樣的可能性。如果劉子云是假共產黨,自己的身份隨時有可能暴露。
賀仁春覺得自己的后背突然就濕了:“我們大費周章,總不能給我們一個假共產黨吧。”
江日勝叮囑道:“事情反常必有妖,這次的情報來得太過突兀,還派王海亭來監視,我看不像是抓劉子云這個共產黨,倒像是抓我們內部的共產黨。你是剿共班的班長,如果我們內部出了共產黨,你也是有責任的。”
賀仁春驚訝地說:“我們內部怎么可能有共產黨呢?”
江日勝冷冷地說:“最好是沒有,你先回去,先按照正常計劃進行。如果劉子云是假共產黨,咱們就好好演場戲給日本人看。”
把王海亭“關”到石泰巖飯店,江日勝也有時間去取情報。石泰巖飯店在經一路,距離魯興賓館不遠,江日勝取了情報再回魯興賓館吃飯很是方便。
城工科給了江日勝這位冀魯豫邊區黨委政治交通員的信息:張守白,長清縣委組織部長,兼任冀魯豫邊區黨委政治交通員。
張守白的化名是不是“劉子云”,城工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每位做地下工作的同志,都會臨時給自己取化名。
城工科同時還提供了一個情況,張守白之前在二地委工作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賀仁春也在二地委,他們兩人有可能認識。
賀仁春負責石泰巖飯店的內部,他沒機會出來。江日勝在會上要求,每人負責自己那一塊,賀仁春如果出來,被外面監視的人看到,出了問題賀仁春就要負全責,搞不好日本人會懷疑他的身份。
或許,到了該與賀仁春坦誠相見的時候了……
賀仁春與蘇志梅,都是經過血與火考驗的同志,他們這幾年在泉城,配合江日勝從事地下工作,相互之間早就成了生死與共的戰友。
江日勝不向他們表明身份,還是因為工作的需要。
傍晚,江日勝正在魯興賓館一號桌吃飯時,突然接到賀仁春打來的電話:“部長,劉子云到了,住在后院的平房的單間。”
石泰巖飯店有五十個房間,前院兩層,后院是平房。其他地方的房價為8角至1元,這里單間每夜2元5角,雙人間4元。
江日勝問:“你見到人了沒有?”
賀仁春說道:“看了一眼。”
江日勝問:“認識嗎?是不是以前二地委的熟人?”
賀仁春篤定地說:“不是,完全沒有印象,是一張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