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江日勝的疚心疾首,武山英一并沒有怪罪,就算是喜歡譏諷江日勝的寺田清藏,也沒有開口。
畢竟,寺田清藏也經常去魯興賓館,認識肖希泉也好幾年,作為一個資深的反共專家,他一直沒察覺到肖希泉的身份,自己也有些慚愧
武山英一安慰道:“這件事不能怪你,肖希泉隱藏得太好了,我們都沒有發現。”
寺田清藏恨恨地說:“如果說要有人負責的話,我倒覺得村上直枝的責任最大。他發展肖希泉當情報員,反而給肖希泉提供了不少情報,真是該死。”
他們被肖希泉的偽裝迷惑,都還說得過去。但村上直枝發展肖希泉當他的內線,卻沒有做好甄別工作,實在說不過去。
江日勝搖了搖頭:“那也不能怪村上君,嚴格來說,他也是受害者。”
這件事,江日勝確實很自責。肖希泉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有很大的責任。自己整天與肖希泉朝夕相處,竟然沒發現他成了村上直枝的情報員,實在不應該。
盧瑞琦與肖雅倩接頭被日本人發現,郭同震情報組完全暴露后,他也沒有意識到魯興賓館出了問題。一直覺得有蘇志梅和肖雅倩在魯興賓館,這里就像銅墻鐵壁似的,怎么可能被特務潛伏進來呢。
武山英一嗤之以鼻地說:“他算什么受害者?”
村上直枝無形之中,成了共產黨的保護傘。這件事,如果上面追究下來,村上直枝搞不好會上軍法會議。
武山英一突然問:“江桑,你們魯興賓館每天都要買鮮果吧?”
江日勝問:“鮮果?這我還真不太清楚,有什么問題嗎?”
魯興賓館是個綜合性的生意體,每天當然會買鮮果。寺田清藏主動問起,肯定是有什么問題,甚至是跟中共有關,他馬上警惕起來了。
寺田清藏冷冷地說:“今天早上,我們在南門抓到了一個送鮮果的,他的果子里面夾著共產黨的宣傳品。還讓泉城的反日分子去南部山區參觀訪問。”
江日勝驚訝地說:“他們剛拿下西營,這么快就開始宣傳了?”
寺田清藏解釋道:“這只能說,這條地下的運輸線路一直存在。”
有些事情,跟別人提一句就行,但對江日勝,就必須不厭其煩地解釋。西營剛被共產黨占據,他們當然不能組織人進城送宣傳口,只有泰山地委,或者泉城工委,才會早早建立這樣的情報渠道。
江日勝問:“抓到人了嗎?”
寺田清藏說道:“在關卡上,他能跑得掉嗎?正在審,估計不是共產黨,而是被共產黨利用的老百姓。”
有堅定信仰的共產黨員,與同情抗日的人民群眾,寺田清藏還是分得清的。老百姓稍一用刑就哇哇大叫,甚至眼淚鼻涕都來了。而共產黨呢?就算砍了他們的頭,眉頭也不帶皺一下的。
江日勝嘆息著說:“可惜了。”
寺田清藏臉上露出猙獰,冷聲說道:“雖然是老百姓,但也要讓這些人知道,敢給共產黨做事,就是死路一條。”
江日勝微笑著說:“寺田君何必跟一個小老百姓慪氣呢?這種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寺田清藏說道:“送到琵琶山喂狗。”
江日勝隨口說道:“沒問題。”
他之前建立起來的信譽,令他在日本人面前說話很有分量。哪怕是隨口一句話,武山英一和寺田清藏也都不會懷疑。
武山英一提醒道:“另外,肖希泉也早點處理掉算了。”
為了保護孫興富,讓共產黨死了營救肖希泉的心,早點處理肖希泉很有必要。
江日勝正要說話,武山英一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抓起來一聽,都沒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武山英一看了江日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