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寺田清藏突然問:“江桑,要不要見見張志發?”
江日勝說道:“不必,如果寺田君允許,我想見見陽正照。”
陽正照已經叛變,見他沒問題。張志發還沒拿下,這個時候得避嫌。
日本人之所以信任江日勝,也是因為他懂規矩,知進退。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不該做的不做。
寺田清藏點了點頭,爽快地說道:“這可以。”
陽正照手臂和腹部纏著紗布,看到江日勝時,眼中露出怯懦的目光。與江日勝對視了一眼后,馬上低著頭。
幾個小時前,他還是一名懷著共產主義理想的黨員,可現在已經成了自己曾經最痛恨的叛徒。
賀仁春在旁邊冷冷地說:“這是特高支部的江部長,他有話問你。”
他最痛恨叛徒,敵人的酷刑固然可怕,但心中的信仰,更值得用生命維護。賀仁春時刻準備著,為黨奉獻生命。
陽正照掙扎著站了起來,朝江日勝欠了欠身:“江部長好。”
他個頭不算高,戴著的眼鏡只剩下一塊鏡片,頭發凌亂還沾了很多血,說話時可看到牙齒掉了幾顆,整個臉部腫得變了形。
江日勝壓了壓手,讓陽正照坐下:“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自首后不要多想,跟著汪先生搞和平救國。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要由歷史去說。”
陽正照扶了扶眼鏡,連忙說道:“多謝江部長體恤。”
江日勝說道:“賀仁春,明天你給陽先生配副眼鏡。”
陽正照又欠了欠身:“多謝。”
江日勝問:“你在泉城,主要從事什么工作?”
陽正照說道:“爭取立足教育界,隱蔽精干,團結群眾,利用合法身份,開展宣傳教育工作,發展統戰關系。我們的組織方式和斗爭方法,主要是:隱蔽精干,積蓄力量,長期埋伏,以待時機。”
江日勝隨口問:“你發展了多少關系?”
陽正照說道:“我們學校的校長和教務主任。”
江日勝問:“他們入黨了沒有?”
陽正照緩緩地說道:“那倒沒有,但他們有愛國心、有正義感,入黨是早晚的事。”
江日勝問:“你什么時候認識張志發的?”
陽正照說道:“38年就認識了,后來一起在115師工作。我們除了是戰友和同志外,還是很要好的朋友。”
江日勝問:“你覺得他是臥底?”
他真想一腳踹死陽正照,既然是戰友和同志,還是很要好的朋友,怎么能出賣呢?這種人最可恨,拿最信任的人換取榮華富貴。
陽正照說道:“我聽說他來泉城執行秘密任務,后來就加入了濼源公館,他不是臥底誰是臥底?”
他叛變后,如果不能提供日本人感興趣的線索,或者為他們抓到同黨,日本人就不會對他有興趣。
江日勝不置可否地問:“還有其他證據嗎?”
陽正照說道:“我來泉城從事地下工作,無意間與他碰了面,他知道我的身份,卻沒有抓我。”
江日勝看了賀仁春一眼,淡淡地說:“看來人就不能念舊情。”
陽正照說道:“當時我也是這么想的,后來嘗試著給他寫信,約他出來見面。”
江日勝問:“他回復了沒有?”
陽正照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但我感覺,他對我不止念舊情那么簡單。大家都從事地下工作,心里想些什么,難道還不知道嗎?所以我昨天特意跟他在外面碰了面,問他是否愿意回歸組織。只要他愿意抗日,組織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江日勝沉聲問:“張志發當時是怎么說的?”
他確實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