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勝看似保持著常態,可吃了早餐后,還是改變了行程。他知道彭勇輝抓了共產黨,如果再去特高支部,就顯得不正常了。
在接到電話后,江日勝就一直在考慮幾個問題:第一,彭勇輝抓的共產黨是真的還是假的?第二,如果是真的,該怎么營救?第三,如果是假的,那就好辦多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吳平世可能叛變。只要是被捕的黨員,都有叛變的可能性。如果江日勝確定他的身份是真實的,并且進行營救的話,很有可能暴露水草情報小組。
讓蘇志梅與家里聯系,就是確定吳平世的身份。這是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在敵營潛伏這么多年,江日勝也有自己的判別方法。但直接向組織求證,才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辦法。有電臺不用,不是傻子嗎?
到濼源公館剿共班的辦公室,江日勝把張志發和彭勇輝叫來,問起抓捕吳平世的事。
彭勇輝得意地說道:“這個吳平世是個共黨嫌疑分子,之前在泉城煽動老百姓,關了幾個月。這次又來泉城,還跟治安軍的人接觸,是給共產黨八路軍當說客了。我們偵知這個情況后,馬上行動,昨天晚上在后營房街將他緝拿。”
江日勝轉而問張志發:“你覺得吳平世是共產黨嗎?”
張志發沉吟道:“這個……,只能說有嫌疑。抓的時候吳平世辯解,他只是受人之托給,給治安軍的錢少璜送封信罷了。”
不管吳平世是不是共產黨,他都不能把他往共產黨的身份上靠。一旦被認定為共產黨,就算沒有證據,不死也得脫層皮。
彭勇輝急道:“張副班長,吳平世明顯就是共產黨嘛。你不能因為人是我抓的,又沒提前向你報告,就否認我的成果吧?”
張志發冷冷地說:“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怎么就否認你的成果了呢?如果你抓的不是共產黨,有何成果可言?”
江日勝擺了擺手:“別說了,先去看看吧。”
他當然知道張志發的用意,潛伏的臥底,怎么可能助紂為虐呢?
吳平世三十多歲,濃眉大眼,手掌寬大,看著憨厚老實,站在那里沉穩自信,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
彭勇輝大聲說道:“吳平世,這位是我們的江部長,他有話問你,要老實回答。”
吳平世馬上朝江日勝作了個揖,誠懇地說道:“江長官,我是冤枉的,只是給別人帶封信,怎么就成了共產黨呢?要是按照這個說法,是不是城里的郵差都是共產黨?”
江日勝掏出煙,隨口問:“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吳平世忙不迭地說:“鄙人1911年生,山東高官清縣崮山鎮后大彥村人。”
他確實是長清人,良民證上的資料也是真的,沒什么可騙人的。也正因為如此,組織上才派他來泉城執行任務。吳平世不僅是共產黨,還是泉城工委的委員。
江日勝問:“你給誰帶的信?信給了誰?”
吳平世說道:“也是一個商販,他說是治安部錢少璜的老鄉,托我帶封信。”
江日勝問:“信呢?”
彭勇輝馬上從身上掏出封信:“在這里。”
這是一封勸降信,是以中共泉城工委的名義寫給錢少璜的,在信里,給他分析了抗戰的形象,希望錢少璜能看清形勢,日軍很快就會失敗,讓他不要再跟人民為敵,不要再當漢奸走狗,早點回到人民這邊,為國殺敵,一起抗日。
江日勝問:“錢少璜呢?”
彭勇輝說道:“還沒動,等部長下令。”
錢少璜是治安軍的人,只是收了封信,并不代表他就有問題。剿共班在老百姓面前可以飛揚跋扈,但在治安軍面前可不敢亂來,搞不好被揍一頓,還不敢作聲。
江日勝看了一眼手表,冷冷地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