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盡力了。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一條路,坦白從寬。抓緊時間退賠吧。”
石紅云放下了電話,心中雖有些不忍,但總覺得自己也像個囚犯,耳鳴似的有哇嗚哇嗚的警笛聲來了。做錯了事就得勇敢的承擔,云蘆家他也幫不上什么忙,就回到了醫院。
翌日,醫院就來了新的院長。
石紅云照例打完卡就趕往急診科報道,醫院外科門可羅雀,只能來急診了。與昨天不同的是苗遙換上了一身嶄新筆挺的西服。
以前醫院的副院長一直空閑著,不知道苗遙走了什么門路,都準備退休的人了這次還和新院長一并任命了。新院長原來在市醫院做內科主任,五十出頭,精神頭還不錯,據說市里面有人就下來做院長了。
接下來就是整頓,醫院連著開會,全員大會、動員大會、反思大會,換湯不換藥的大會。干什么呢,首先要安定人心,云蘆被雙規后,人心惶惶的,哪個醫生沒吃過回扣,也就是忽多忽少罷了。再就是排排座分果果什么的,藥劑科、影像科、管后勤的主任、財務主任都得換茬。一朝天子一朝人啊。
新院長韓獻,內科出身,年紀雖已過五十,但兩只眼睛還賊亮,在市醫院因為沒辦法出頭了,索性就通過關系下來做院長了,計劃在縣醫院這一畝三分地做一方諸侯,割據一方。
剛一上任,第一個就是查崗,查崗是要立威的。
“外二科今天誰值班?人呢?”
“是石老師。”禿子蔣霄怯生生的回答。
“去哪了?”
“急診科。”
“這不亂套了嗎?是誰給他批的假,豈有此理!這邊無人值班,那邊卻混外快去了!”
石紅云首先進入了他的視線,就是剛打過照面的那個?嘿,還真的有點看這小子不順眼。
“他就是云蘆的鐵桿走狗。醫院引進大學生,這小子是第一批。云蘆為了炫耀自己,去哪兒都帶著他,逢人就說,這是我們醫院的大學生,水平牛的超人。這小子進醫院不到一年,就去了臨江醫院進修了。這不,剛一回來,就直接跑云蘆家去了!”財務處副主任都思淼早早就投靠了韓獻,這兩天他搜集了不少的情報。
“有這事?他是哪兒的人?有什么靠山嗎?”韓獻問道。
韓獻拉山頭競爭過市醫院副院長,雖然失敗了,可還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前石紅云如何他不愿意管,要是云蘆出事了,你還去上門,就真的不把他這個新院長放在眼里了。
“他是西省醫學院過來的,這邊無親無故。這小子就說會來事,很得云蘆的喜愛。”都思淼雖說是醫院財務科的副主任,可他不受云蘆的待見。
“嗯,這小子年輕輕的就敢充大頭,還串崗,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這樣吧,他不是剛剛進修回來嗎,就讓他下鄉吧,好歹得學以致用不是。”
無親無故的而且又是新來的大學生,那就是最好欺負的對象。醫院的那些老醫生,平時懶散著還算老實,不吭不哈的。可真要是派他們到幾十公里外的鄉村駐點,就有大麻煩了。說不定敢帶著一家老少去你院長家吃飯去。
苗遙一聽到這個決定,就下意識地要提醒他,可又一想這又何必呢。他自己剛剛混了個副院長,屁股都沒坐熱,就和新院長頂牛,說出去就是二愣子。再說了,醫院的人事確實不歸他管。
苗遙打聽過了,新來的這個院長背景比云蘆還牛,云蘆在位的時候,他都鞍前馬后,百依百順的,現在換了一個更牛的他就更不敢亂說話了。但是,苗遙也清楚石紅云不簡單,沒進修之前就每天跑市里給人看病,市里的這個人物肯定大有來頭,不然云蘆是不會弄的小心翼翼的。
現在韓獻這么一弄,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苗遙鬼精鬼精的,這么一想就有些害怕,不是怕別的,是怕他出頭的日子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