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淹沒了又掀起了好多該存在的不該存在的。
家庭寬裕點的,一家人其樂融融,看著雪景,烤著爐火,吃晚餐,聊各種能夠增進情感的事情。
那些拮據點的,痛恨這場凄涼的雪,認為這一切都是在針對自己。
對這些人,雪夜也是一種安慰,寧靜祥和,可以放下往日的辛勞身心,盡情去享受一番難得的安靜。
不管是那種人,和睦的家庭也好,破碎的家庭也好,全部在這場大雪中生存著。
在萬家燈火闌珊,王宮外圍某個陰暗的地方,那是國王衛隊專門審訊犯人的地方。
這里墻壁是冰涼的,桌椅是冰涼的,燈也是毫無溫度,來到這里的人也會被環境捕食,血液冰冷一片。
房子外有一個火堆,可以讓兩個衛隊的兵在站崗時不至于經受酷寒。
勍惟老太公被人拉到了這里,他聞聞空氣中的惡心味道,眼睛去看墻壁和地板,這些地方都有發黑的痕跡,幾個點或者一大片。
那是經過數日甚至數月,凝固下來涼了的血液。
老太公被安排在被審訊的一方,他的對面是總隊長琺瑆和負責記錄的那吾。
房子里總共四盞燈,統一幽藍色的詭異光芒。
他們沒有給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戴枷鎖,三個人可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彼此,如同在敞開心扉徹談。
唯一不一樣的,琺瑆和那吾有一張桌子,而老太公沒有,孤零零地坐在對面。
老太公一路上沉默不語,這輩子大風大浪雖然沒說全見過,但這點陣仗,這兩個后輩,還是嚇不到他的。
尤其,里面還有個小年輕,是自己老友往下面的第三代,孫子的兒子。
琺瑆沒任何表情,那吾卻想要發笑,認為這個老頭都被抓到這個地方了,居然還一副假鎮定的樣子。
琺瑆空白著一張臉,看著桌子面說:“老人家,希望您能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這樣,我們都能輕松一些。”
老太公抬抬眼皮,渾濁的眼睛半睜著,手緊緊握著那根拐杖。
見老太公不說話,琺瑆又說道:“老人家,其實我還是挺佩服您的,在我年幼時,您已經是步入朝堂的前輩了吧?”
老太公摸索著拐杖,一言不發。
琺瑆嘴巴動了動,沒有接著講下去,這種老頑固是最難對付的一群人,他們的弱點很簡單,簡單到你都不想用他的弱點來對付他。
房子四角上,那些飛蟲正在死命撞擊那些發光物體,它們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要向著心里的光前進,即使前面是熊熊燃燒的蠟燭也在所不惜。
飛蟲們碰啊碰,撞啊撞,絲毫掌握不了訣竅,有些失去了力氣墜落地面。
琺瑆問這個老人家,這次選擇單刀直入:“太公閣下,我請您來是想問一件事,十一月二十七日那晚,您去過羅米太公那里對吧?還記不記得那一晚,都說了些什么?”
提到那一晚,老太公的眼睛睜了睜,擺手回道:“老頭子我老了,記憶力衰退得厲害,別說上個月了,幾天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我有一個管家,專門提醒我哪一天該做什么事。”
“勍惟!”那吾拍上了桌子,“不要執迷不悟!把你弄來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
年輕小輩的吼聲,老人家眼皮都沒眨巴一下,略顯蒼老的身體佝僂著。
琺瑆一抬手制止住那吾,語氣和善地說:“老人家,您三位是不是議論過陛下的問題?有還是沒有?”
“這肯定沒有的,我一心為了陛下行事。”
“沒有嗎?您三位是不是說了關于民巴的問題?說陛下會對民巴的問題進行更改,有還是沒有?”
“這些話,您都是在哪里聽說的呢?”
“您就回答有還是沒有?”琺瑆抿一口熱氣騰騰的茶,眼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