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篤的離開絲毫沒有引起打牌人的注意力,連一句再見也沒人說。
他回到出租房,距離接班還有時間,足夠享受一頓晚飯,需要在太陽落山后幾個小時,才算到規定時間。
木材廠的車間,門前有一個大鐘表,鐘表的方向對著車間內部,讓人永遠會有時間的緊迫感和無奈感。
緊迫是等待時間流逝,無奈是嫌棄時間的緩慢。
向篤和這位介紹人擺出了一個小桌子,桌子真心不大,一個人坐在凳子上,另一個需要在床上。
飯食擺放好了,介紹人開始一口口的喝酒,向篤明顯感覺,這位心里有事,要等酒喝到一定程度才會講出來,向篤陪他喝下去。
向篤這個人,喝酒隨性而為,因為年齡關系,他喝酒始終是作陪,能喝多少在自己心里也沒有一個準確的定量,但凡在酒桌上,還沒有不省人事的時候。
酒喝到一半,兩個人聊了一些基本的事情,介紹人揚言要去拿好酒過來,于是出了屋子。
向篤無所事事,吃了幾口東西,外面有了開房門的動靜,聽方向是大壯家。
很難想象,大壯用每個月剛剛夠房租的薪水,可以活到現在,盡管大壯才在木材廠干了不到兩個月時間。
向篤拉開房門問:“哪去啊?”
大壯拘謹的回答:“出去一趟,出去一趟。”
向篤出于無聊才問了這么一句,目送大壯出了大院,他也回到了屋子,繼續百無聊賴的吃下去。
那位介紹人提著一桶酒回來,這樣的好酒一共買了兩桶,第一桶在買來的當天就給喝了,這一桶幸運的留到了今天。
除非老友重逢或者別的重要場合,兩個人干巴巴的喝酒是喝不了多少的,這桶酒沒下去一半,這位介紹人已經開始了抱怨:“特么的,老子今天讓他們給開除了。”
向篤買來得及說話,介紹人把幾枚硬幣放到桌上:“給了這點錢,說是廠子入不敷出,還要開除一些。你可得小心點,今天你請假了,說不準下個開除的的就是你了。”
向篤回憶了一下來王都的日子,無所謂的擺擺手:“開就開唄,這么點錢,誰愿意跟他干啊?一個月二十庫倫,我老媽一個月十五庫倫,我就比我媽多掙五庫倫。”
“哥們兒,老板不是說要培養你嗎?能留下就留下,這個工作還是不錯的。”
“你真信他?反正我是不信,我在這里工作圖什么?離家遠?工資低?工作累?其實,我早就想離職了。不過話說回來了,為什么開除啊?”
作為一個老員工,比新員工還早一步開除,面子上多少掛不住,這位介紹人深呼一口氣,憤憤不平一般說道:“還能為什么?現在的木材用量不必以前了,效益不好唄。還有啊,死老板最近招收了一批犯人和民巴,那個薪水低的都不行了。”
犯人這件事,向篤還是了解的,薪水低,干活賣力,也沒有什么怨言,這倒是正常,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弄這么一群犯人回來?
還有民巴,民巴也會弄木材嗎?
介紹人仰躺在床上,憤恨的說:“我算是明白了,人這一輩子什么最重要?錢!錢最重要,別的都是扯淡。”
向篤認同的點頭,也不是真的認同,反正作為陪客,對方喝好了就行唄。
介紹人一拳頭砸在床上:“特么的,老子為他的廠子任勞任怨,一句話給老子開了?到最后,老子連他的面都沒見上。以前,我還以為最起碼能身居高位,給個小領導干干,現在好了,比你這個后來的都走得早。”
向篤沒接這茬,指指外面:“大壯出門了,這么晚了他去哪?”
“誰特么知道?一個撒比囚犯,愛特么去哪去哪。”
兩個人碰杯喝酒。
大概抱怨了十多分鐘,這介紹人又換了一種口氣:“小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