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走夜路
風忽然乍起,絕望陰冷的怒號似是在訴說城中大大小小的悲涼,天是昏花的黃色,最后一縷陽光把西面的云透成了浪漫的金紅。
云在一小時前散盡,太陽準備最后一次看一眼大地上發生著的蠢事。
好像是在聽著鬼故事的人一樣,聞聽到可怕處堵上耳朵,又不舍得放棄余下,只能半遮半掩著。
一直等故事結束的時刻。
那一天的王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披著羊皮的贖罪軍撕開了他們的面紗,把兇狠和無情發泄在這座城市的居民身上。
最先得到關照的是才放下武器的衛隊士兵,往日里沒有人可以阻攔他們,他們可以肆無忌憚進入任何一處角落。這一次,他們被押在地上,去承接他人的怒火。
沒有任何人可以約束贖罪軍,他們展現出了他們悍匪的一面,用殘忍和野蠻去對待城中沒有撤走的居民。
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是一場釋放壓力的盛大宴會。
貴族家的宅邸被一一破開,荷槍實彈的海盜和死刑犯們蠻橫的闖入,財務首飾洗劫一空,正值花季年月的女性和金銀首飾處于同等地位。
他們躺在柔軟的床上,手中是打開的酒瓶,肆意欣賞著城中的火光沖天。
贖罪軍搶糧搶錢搶人,把再無收獲的地方付之一炬,彌漫的火焰下是人間上演著的心酸事。
人們在陰沉沉的天幕下試圖仰望星空,在劇烈的火光中痛心疾首,在漆黑的房間內屏住呼吸,又在閉塞的藏身處內瑟瑟發抖。
到處充斥著近乎絕望的哭喊,這座城市在沒有了皇帝后終于幻化為平庸的廢墟。
贖罪軍將士們發泄著他們的情緒,將在自己國家里經受的不公正待遇全部揮灑在異國他鄉。
他們甚至堵住了城門,不準任何人外出。
他們還打開了監獄的大門,里面的犯人們愿意給恩人指明方向,在這個方向上是數不清的錢財和女人。
快要接近城門的一條街道附近,貝基靜靜的看著黑色的墻壁和屋頂,那是常年煙熏火燎的痕跡。
在漫長的等待中,自己的媽媽可算不哭了,老太太也停止了抱怨,小寶餓的哭了不停,好容易哄睡著了。
費先生極力的去阻止行李的流失,后來被擊中了頭顱,目前還未醒來。
他年紀也不小了,在貝家也是勞苦功高,到了這般年紀還差點丟掉了性命。
一家人無話可說,貝基想過給費先生拖回去,奈何沒有人愿意幫助她,一個人是不可能做成這件事的了。
由此,她也只能盯著墻壁出神。
這里距離成了零件的馬車不遠,是巷子靠近主要街道的一間被遺棄的房子,房子原來的居民帶走了能帶走的一切,只留下了太重的家具和四面墻壁。
當然,這里的家具并不多,也可以說實在少的可憐。
被熏黑的地方是有淡淡的怪味的,貝基的媽媽難以忍受,她在靠近窗子的地方鋪著衣服才勉強能坐下。而這里的門窗也已經是破爛掉的,縱觀整間房子,就是那種被長時間遺棄的荒廢樣子。
貝基口渴,她完全儀仗自己的力量才將將把費先生拖進來,她的媽媽直呼不可思議卻撒手不管,貝基認為這是古老腐朽的禮法在作怪。
太陽終于還是落下了,寧靜下得以聽見有些地方還有人的聲音,貝基養的那條狗老老實實的趴著,貓已經跑沒影了。
這座城市不知道在經歷著什么,城市的上空分外明亮,是燃燒著的火焰在對抗漆黑的夜空。
不時還會有微弱的槍聲通過寧靜到達貝基的耳朵里,她還會聽見遠處有人正在大笑。
附近留下來的居民有一些跑向了北面,另一些躲在屋子里靜觀其變,還有一些去了燃燒著火焰的地方。
等貝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