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山丘
那吾連爆粗口,拳頭砸在床腿上。
捂著磨出血的拳頭,他煩躁的講:“又來了,又來了,這件事到了我這里就算到頭了,我是給了你很大的尊重的。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也是一個老兵了,我們還做過朋友,我希望下一次……”
“慢慢慢,慢著,誰敢跟督察長做朋友?跟您做兄弟的那些人下場怎么樣?是沖鋒的時候沒了還是被槍斃了?”
話到這里,那吾臉上掛不住了,外面那幾個兵還在笑,笑聲異常刺耳。
他甩甩拳頭站起來,凝望著臺郃。
“你在侮辱他們?你在侮辱一些愿意去犧牲的人?你不覺得很可恥嗎?那些人沒你們聰明,子彈飛過來也不會躲,可他們愿意為了國家犧牲。
既然你不喜歡談陛下,那么好,我們不談陛下了。如果我們不去犧牲,不盡快打贏,民眾何時能得到安穩?
海邊那場仗,我們跟他們火力上有差距,為什么贏了?那是拿人填出來的!是你眼里的傻子和神經病們填出來的!
你睜開眼睛看一看,王都的居民遭受了怎樣的待遇?不心痛嗎?有些犧牲是值得的。”
臺郃是冷笑,這些話沒有一個字能鉆進他的耳朵里,這是理念不合。
他搖搖頭,爬回到床上假寐。
“你……”
督察長這一拳是打在了棉花上了,憤怒的走到門口,又覺得心里氣不過,轉過頭來說:“如果你們能再快一些,我們可以趁著夜色拿下王宮,天知道明天會是什么樣子?敵我力量不明,早一刻拿下王宮是最好的選擇。”
“把門帶上。”
那吾特別憤怒,他想現在給這個小排長擼下去,他有這個權力。
甚至他已經有理由槍斃了臺郃,這算是抗命。
把門用力關上,督察長看了外面偷聽的幾個兵,而后離開。
藝術家正好是其中一個,他準備好了竊喜,屋子里的排長吼道:“藝術家!滾進來滾進來!”
“叫你了。”
“我聽見了。”
藝術家心懷忐忑,悄悄推開一條門縫,笑嘻嘻的走進去。
臺排長閉著眼睛,悠悠的問:“崗哨安排好了?”
“明暗哨都安排好了。”
“眼睛放亮點,別睡著覺讓人家給摸了。行了,滾出去吧。”
“得令。”
“等等。”
臺郃睜開眼睛:“今天的傷亡情況統計出來了沒有?”
“我們排犧牲了四個。”
“算上向篤了?”
“算上了。”
“知道了,別打擾我睡覺。”
藝術家儼然一副賢內助的樣子,出去后關上門,安心的松口氣。他在屋子里是大氣不敢喘,知道自己排長才發過脾氣。
不過自己排長是真的夠硬,敢跟督察長正面硬剛,一般人可真沒這個膽子。
才放松下來,里面臺郃又喊了一句:“弄點水來,老子要吃藥。”
不遠處的三層民宅內,大壯和余漣分好了前后夜,由大壯值前半夜。
“那我睡了。”
余漣走到了床邊,這張床上還有很厚的床墊。他把槍放在一邊,感受一下床墊的柔軟,把整個人送了上去。
才躺下,他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失重感,整個人在迅速下墜,好像置身于萬米高空。
驚慌之下,兩只手往上抓撓,試圖抓到救命稻草。
可人在萬米高空,是沒有借力點的。
出了一身的冷汗,余漣滾到了地板上,還驚魂未定的看著床上,那地方真夠可怕的。
“你抽風了?”
大壯跑過來拉余漣起身,后者死死抓住大壯的胳膊不松手。
天邊還有最后一丁點的微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