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是整整兩大副照片。左面一張是燈光耀眼的舞臺,角度刁鉆的攝像師自側(cè)下方拍攝,一身皮衣打著耳釘?shù)母枋殖錆M澎湃的激情。右邊一張在整體氛圍上較之前一張對比分明,溫和的陽光下,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穿著樸素的服飾接受采訪。
貝當無法定神,被采訪中的老外和今天看到的老外幾乎一模一樣,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憂郁的氣質(zhì)。人生當真是巧合,暗戀中的慫包男孩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自己算是廢了。
如他所料,胡女士破天荒對一個男人主動產(chǎn)生了興趣。貝當傷感之余無暇顧及,他現(xiàn)如今也屬于自身難保,總能感到背后身穿運動裝的姑娘帶來的寒意,此事牽扯到了陳天,想解釋也不好解釋。他貝當不求別的,只愿別影響到自己的學業(yè),家有老奶奶和一個智商堪憂的父親,他必須努力學習,將來挑起家族的大梁。
首都車站,一輛火車慢慢停靠,等待下車和等待上車的人擠在一塊,如果沒有人維持秩序,這種擁堵能保持一整天。
左藍問過很多當?shù)鼐镁拥娜耍@邊的改動用翻天覆地來講都算輕的,那年的車站與如今的車站截然不同。沒了沿街叫賣,沒了就地擺攤,沒了對各個攤位的管理。
有人尚且記得,在某個寒冬臘月乘車歸來,親眼目睹過一個姑娘帶著少年販賣大衣。沒人知道后來的貝基去了哪里,只有道聽途說的一些故事流傳于人間。
據(jù)悉,當初貝基在車站附近租了一間很差很差的房子,每天最需要應付的是車站的噪聲。那時人多且治安不夠嚴謹,人多手雜,不是什么安生的地方。天南海北的人都扎到一處,那關(guān)系可謂真的錯綜復雜,單純帶著累贅的漂亮姑娘能生存下來絕屬不易。
不說不易,那可是太難了。
聽聞那時的貝基手里有點錢,但不多,一大筆開支來自身邊少年的藥品。房租水電,哪一項不需要錢?她最初來到這邊沒什么工作,四處漂泊尋找機遇,偶爾去一趟首都維持會議,自己那個家還在,就是改了很多,門外掛上了莊重的牌子。
可能受夠了打工的苦惱,她決定和很多人一樣在車站附近擺攤,或賣一些特產(chǎn)或賣一些不常見的小玩意兒。但擺攤不是想擺就能擺的,要同管理部門鑒定租賃協(xié)議,每年要上交管理費和衛(wèi)生費還有攤位費等等等等。
貝基當初計算過,把以上費用交齊需要每天賣出多少東西,把房租水電和藥品以及日常開銷算進去又需要增加多少收入才行。算來算去,她認為可行,但賣的東西必須計劃好。于是乎,她在車站魚龍混雜的環(huán)境中奔走,經(jīng)過一周的觀察才決定了商品種類。
不同于別處,首都沒什么土特產(chǎn),皇帝時代盛行的土特產(chǎn)倒是有,叫貴族。今時今日,各地人來來往往,他們來首都做什么?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他們的消費能力怎么樣?
是否行色匆匆,是否沉穩(wěn)冷靜,是否來此走親訪友。
把一切考慮周全,貝基決定先搞一批別處沒有的小食品試試水。其實她也想過別的,怎奈何口袋里的錢不夠,也只有從便宜貨入手,運氣好還可以薄利多銷。
出乎意料,生意好得出奇,人年輕好看又不張揚,攤子上是便宜吸引人的小食品。最初一個月狠狠撈了一筆,她憧憬著未來,想著這么過下去一定會迎來好日子的。
只是天不遂人愿,人最大的阻礙一直不是高山和峽谷,而是同樣的人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