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校運會里的天下第一
這種事貝當很難搞清楚,明明上課有時間做筆記,何苦下課后抄襲。然姑娘并非抄襲,只是注意力不夠集中,總是忽然一下子心思飛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筆記上時常有空缺。別的不敢保證,隨堂筆記的質量這一方面,貝當是全然不會出現問題的。
順理成章拿走筆記本,姑娘揚長而去,時至此時,貝當幡然醒悟,小聲嘀咕:“哪里牽扯到敢作敢當的問題了,我又沒打算追你。”
每次姑娘嘲諷都會給貝當蒙上一層陰影,說的話帶刺,語氣眼神全都是居高臨下。如這個世道人心,像他們系的學生,只要離開校園馬上會投入到私人企業當中去,做著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運氣好點的未來混一個技術員的閑差事。
貝當在很早前閑來無事思考過這個問題,每天繁重的工作和日復一日究竟有什么意義?人為了什么活著?他小的時候比常人心思都重,類似的問題不厭其煩的問過自己的奶奶,奶奶慈祥的笑一笑,說她也沒弄清楚。
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沒能搞清楚的事,勢必非他貝當能弄明白的。
后來上學了,一肚子的問題不見了,人也越來越慫了,除了課上比別人努力,泯然眾人。他之所以如此努力學習,不是熱愛也不是肩負責任,是習慣了。總覺得如果有一節課跟不上,會非常非常的不適應,老像人生少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如果某一天發現一兩次課不聽沒什么區別,那就真沒什么區別了。
從廁所出來,一身輕松,陳天沒來找什么麻煩,姑娘還把筆記還了回來。
他打開上節課記下來的東西,眉頭緊鎖,原因是自己的筆記上多出了一些批注和修改。有一道題目的解題思路多了兩種新穎的方法,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舉一反三。
認真研究過,總喜歡直線思考問題的年輕人不是很理解,卻也滿是驚詫。
他回過頭去,得到了一個看什么看的目光,便訕訕的扭頭回來。
為慶祝在大樂舉辦的全球性運動盛世,這群學校計劃來一場校運會,每個系都要參加,校報需要記錄刊登。貝當理所當然被拉了壯丁,負責給參加運動會的同學們搞后勤工作。所謂后勤工作,無非是搬搬抗抗,伺候好校領導還有運動員們。
姑娘報了幾項田徑,特地弄來了一條橫幅給貝當,如果奪冠,貝當要搖起來助聲勢。可是貝當不想做這種自認為丟人現眼的事,還不如殺了他痛快,不過礙于姑娘的淫威,縮縮脖子勉強答應下來。
胡女士屬于偏文靜的一類,只在看臺安安靜靜的聊聊天便足夠了。
“打開看看。”
陳天站在貝當課桌前淡然的命令,課堂已經沒有幾個人了,這人是等著晚些離開。放在以前,沒下課都準備提前走的陳天不會留到現在,更不會主動搭理貝當。
大佬沒找麻煩已經夠仁慈的,貝當不想碰霉頭,緩緩張開了橫幅。
幾個大字,向語佳天下第一。
到底是江湖兒女,連助威的橫幅都是這么的聲勢震天,相比之下,貝當發現自己真是個軟柿子。如果他有機會參加運動會,也有弄橫幅的計劃,絕對會委婉再委婉,一點風頭沒有的那種。向語佳是姑娘的名諱,傳言她有一個七八十的老父親,還有數不清的哥哥姐姐。
傳言終歸是傳言,貝當是不會相信一個人能生幾十個孩子。
陳天點了點頭問:“關于情書的事情,她怎么說的?”
貝當如實回答。
“就是說反應還可以,沒有過激。好,等比賽那一天,咱們一起拉這個橫幅。”
“陳哥,感謝。”
“這有什么好感謝的?到時候我站在前面,你在后面別掉鏈子就可以了。”
“陳哥,別說了,兄弟都懂,懂。”
貝當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