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該是張垚垚第一次跟“平民”朋友們一起出游,大家在期待的同時,也有幾分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抱怨鄉(xiāng)下條件艱苦,然后再找個借口跑回城里?掃了大家的興致?
不管怎么說,反正大家都興沖沖地期待著這一次冬游,采買了各種食物。耿小慶住在佟童家里,但她大多數(shù)時間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除了洗漱和上廁所,基本上不出來。蘇子珊和佟童都勸了她很多次,但是勸不動她。就連吃飯,也是佟童端進去,她勉強吃幾口。佟童想了很多激勵她的辦法,甚至鼓勵她再去找孟星云吵一架,看看誰能贏。耿小慶被他逗笑了:“和平鴿居然勸人吵架?看來,我現(xiàn)在的確落魄得不像我了。”
如果沒有這次意外,耿小慶會在事業(yè)上扶搖直上,或許會在高手如云的同事當(dāng)中殺出一條血路,當(dāng)上最年輕的組長。她喜歡工作,工作帶給她真金白銀,帶給她足夠多的安全感。可是因為這次身敗名裂,她根本不可能繼續(xù)工作了。就連如何活下去,她都沒有任何想法。
佟童讓她不要跟任何人比較,但耿小慶爭強好勝,怎么可能不比較?她的同學(xué),有的從事證券工作,早已經(jīng)年薪百萬了。還有改行的,也在各自的領(lǐng)域拔尖。只有她,在哪里都待不長久,事業(yè)上也沒有任何起色。她痛恨這樣的人生,又感到無能為力。她開玩笑說,這輩子這個號算是練廢了,下輩子要換個新號,一定要開啟特別牛逼的人生。
但是說完這些,她又自言自語:“可是我這輩子做了很多錯事,下輩子也沒辦法投個好胎。也有可能,下輩子根本就變不成人呢?”
佟童很無奈:“你才二十多歲,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要老是說這樣喪氣的話。”
耿小慶便笑笑。
佟童邀請她去“陽光滿溢”玩兩天,還說郝夢媛特意叮囑,一定要讓耿小慶去散散心。耿小慶卻并不打算接受這樣的好意,她還是覺得郝夢媛假惺惺。佟童耐著性子說道:“你總要多跟她接觸一段時間,才知道她是不是惺惺作態(tài)。”
耿小慶聽不進去,她也不想出去。不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我不去,那你就有了單獨跟她相處的空間,對不對?”
“……如果我真想單獨跟她相處,不必去陽光滿溢,在港城也可以做到啊!”
耿小慶固執(zhí)地說道:“荒郊野嶺,孤男寡女,誰知道你們會惹出什么風(fēng)流韻事來。好吧,我跟著你去。”
佟童哭笑不得,每一句都想反駁——鄉(xiāng)下地方不是荒郊野嶺,而且一群人去,根本不是孤男寡女。更何況,他跟郝夢媛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什么風(fēng)流韻事。
好說歹說,耿小慶總算答應(yīng)要去了,佟童興沖沖地將這個消息發(fā)送到了群里。郝夢媛剛剛建了一個群,叫做“吃喝玩樂小分隊”。堂堂高校筆桿子,起名字卻是如此隨意。用她的話說,要是人生能把這四件事做好了,那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張垚垚原本以為請不動耿小慶,一聽說耿小慶也要去,高興得在家里連蹦帶跳。群里面的朋友都在實時更新,將自己買的東西全都發(fā)到了群里,以免買重了。張垚垚的手機叮叮咚咚響,他看著看著,便冷笑一聲——那些小兒科的東西,他才不屑于帶到民宿里。
張垚垚獨自一人開車前往,冬日的景象雖然蕭瑟,但也有一種空曠安靜的美感。在到達民宿時,已經(jīng)上午十一點了,別人都到了,正在準(zhǔn)備做午飯。張垚垚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人越多越好,人多更有利于開箱,那樣別人就能看到他帶的東西有多好了。
他招呼佟童搬東西,只見他的后備箱里放著好幾個碩大的泡沫箱子,而且每個箱子都挺重的。兩個人把箱子搬進了院子里,眾人都圍了上來。張垚垚最喜歡這種氣氛了,他將箱子一一打開,說道:“這箱是燒烤,這箱是生蠔,這箱是螃蟹,這箱是啤酒和飲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