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南瓜的腿傷,說嚴重但沒到了要命或者截肢的地步,說不嚴重,但傷口又著實的深,再加上耽誤了及時包扎,失血有點多。
給他做完傷口縫合和包扎,差不多用了一個多時辰。
中間老南瓜讓縫針給疼醒了好幾回,被長明和那幾個孩子給死死的摁住沒怎么掙扎,現在傷口處理完,他人又昏迷過去。
顧珞不知道是因為她那個瘋了的猜想還是什么,沒忍住,用浸了水的棉帕子擦了擦老南瓜那張烏漆漆的臉。
枯黃的臉上刀疤不少,縱橫交錯的,就算是擦干凈了也瞧不出本來長什么樣子。
當然,就算是看到他本來長什么樣子,顧珞也不能怎么樣。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非要看,看了又能怎么樣。
留了一瓶兒金瘡藥和一瓶兒天王補心丹,顧珞又摸出一張銀票,也沒多少,二十兩面額的,塞給那小姑娘,“給他買點吃的吧,失血有點多,得補補。”
小姑娘沒接,低著頭,腳尖兒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特別小聲的說:“能給銅板嗎?”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她耳朵脖子紅了一片,兩只手緊緊抓著衣服邊兒,這話是她鼓足勇氣憋出來的。
可能花光了所有的尊嚴。
“我們,不適合花銀票,會被誤會是偷得,就,銅板比較合適。”
說完,她撲通給顧珞跪下。
她一跪,她身后七八個孩子跟著齊刷刷跪下。
陣仗搞得讓顧珞以為新一任土皇帝又在哪個村子誕生了似的。
她也沒有將小姑娘扶起來,而是蹲下身,蹲在小姑娘身邊,“銅板我現在沒有,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我幫你抓兩副藥給老南瓜,剩下找零的銅板你拿上好不好,等你以后賺了錢,還我。”
不知道是那句話戳到了小孩兒的淚點,她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伸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眼眶都擦紅了,咬著嘴唇重重的點頭。
小孩兒跟著顧珞的馬車回程,也許因為熟悉了一點的緣故,再上車,她沒有緊張到連氣都不會喘,甚至馬車開拔,她主動和顧珞說:“我叫豆芽。”
聲音小小的,像一只小狗在嗚咽。
顧珞摸摸她的頭,豆芽小腦袋在她掌心蹭了蹭,“我,我家是,是賣菜的,我,我爹從附近,近的村子里收了菜,賣給白鹿書,書院。
就上次......”
說到這里,她怯怯的抬眼去看顧珞,顧珞偏頭,眼底帶著笑,“嗯?”
“你上次說,我能和你學醫術,是嗎?”
顧珞笑道:“你想學嗎?”
小孩毫不猶豫重重點頭,“我聽人說,你要在白鹿書院旁邊開一個教醫術的學堂,就能不能......”
她頓了一下。
顧珞以為她要說,我能不能免費學之類的。
但小孩兒給了她個意外。
“我要是報名的,的話,能不能我光在門口聽課但是不進去,我肯定會,會交學費的,就是不能讓我爹娘知道。”
顧珞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么滋味,眼眶有點酸,“爹娘知道了會打你嗎?”
豆芽點頭,“會把我藏的錢都收走,也可能打死我,去年冬天,我差點凍死,就是我藏的錢被弟弟翻了出來。
當時我被扔到街上不許回家,是老南瓜把我帶回廟里,給我吃的。
后來我爹娘火氣消下去了,我才回去的。
所以我......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藏了錢。”
顧珞一下就想起那天郁宴說的話,一家有一家的過法。
“你有沒有想過不回去?”顧珞問她。
豆芽搖頭,“我這么大的孩子,要是不回去,吃喝都自己解決不了,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