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城欽天監(jiān)。
風(fēng)聲閃過,一道黑影竄上屋頂。
卻是張奎,袍子一撩,大馬金刀坐在石獸頭上,擰開酒壺咚咚灌了幾口,隨后遙望西南方向。
但見冷月孤懸,清冷遍地,群山烏黑,大河幽靜,亭臺樓閣櫛比鱗次,萬家燈火星星點點。
顧紫青師徒就安排住在那邊…
一夜迷情也是情,懷春少女不敢欺,更別說還有泗水渡那邊的兩世緣。
張奎一項自知沒什么女人緣,也就隨性自在任逍遙,沒想到多了也讓人頭皮發(fā)麻。
“孽緣啊,孽緣…”
張奎嘆了口氣微微搖頭,如今大劫當(dāng)前,這些事還是先拋腦后,日后隨緣吧。
算一算,華衍老道他們也應(yīng)該出了京城,人多也麻煩,估計要三日后才能到。
將神異珠融入“神庭鐘”只是其一,要想將威力放大,還是要祭壇儀軌。
雖然上千人七七四十九日的大醮做不了,但連他六位鎮(zhèn)國,二十余辟谷境修士,應(yīng)該也能頂用…
就在這時,他眉頭一皺,看向右側(cè),只見陰風(fēng)吹過,忽然多了一道虛影,粗布素衣,頭戴蓑笠,白發(fā)蒼蒼。
瀾江河泊。
張奎面色平淡,“你來做什么”
瀾江河伯嘆了口氣,彎腰拱手道:“飛蝗蔽日,萬物皆枯,小神也沒想到這次蝗災(zāi)竟如此兇險,張真人大德,若有差遣…”
張奎面露不奈,“我知你底細(xì),你知我心愿,若有心早就來找我了,有話直說,婆婆媽媽別拐彎抹角。”
瀾江河伯微微一愣,隨即小心問道:“張真人,小神見這幾日欽天監(jiān)內(nèi)時常泛起神光…”
原來是這個。
張奎冷笑一聲,“莫急,過幾日就知道了。”
瀾江河泊啞口無言,
“那,小神告辭了。”
說完,一陣微風(fēng)散去消失不見。
“哼,首鼠兩端!”
張奎哼了一聲后眼神微凝,神虛說的沒錯,看來自己這手段瞞不過有心人,到時說不得會有什么來找麻煩。
既如此,那就索性鬧大點!
…………
鎬京城,細(xì)雨綿綿。
皇帝李碩站在窗前,負(fù)手看著夜雨中的皇城,眼睛微瞇。
“皇叔他們…都走了么”
一名內(nèi)侍連忙彎下身子,
“啟稟皇上,船隊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萊州。”
李碩深深吸了口氣,拿起桌上的一枚令牌和書信,交給了內(nèi)侍。
“去交給我?guī)熕就筋仭!?
“是,陛下。”
看著內(nèi)侍匆匆離去,李碩眼中閃過一絲忐忑,隨即惡狠狠自言自語道:
“父皇,我現(xiàn)在才算是知道了你的難,等著吧,拿下欽天監(jiān)只是第一步…”
嗖!
面頰上閃過一道觸須又迅速收回,李碩毫無察覺…
內(nèi)侍帶人雨夜穿梭京城,很快將東西送到了司徒顏府上。
司徒顏面無表情回到臥室,再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看著手中的金龍令牌,眼中閃過一道白絲。
“大事成矣,今后,我瓊山書院將成為天下魁首,允文允武,流芳百世,我司徒顏雖不能修行,但也不負(fù)今生!”
“沒錯…”
黑暗中,花娘從梁上詭異地慢慢落下,八只手臂不斷揮舞,一條條白絲從司徒顏耳中穿入。
“如今,只等蟲子入網(wǎng)了。”
“沒錯,如今只等蟲子入網(wǎng)!”
司徒顏兩眼糊滿了白絲…
…………
清晨,欽天監(jiān)太玄湖外。
“站住!”
守門的衛(wèi)士看到一大幫青衣書生闊步而來,頓時長矛一橫。
“欽天監(jiān)重地,閑人不得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