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劍開始突兀的發熱。
越來越熱。
繼而滾燙。
“不是秋千,而是...有什么在靠近?!?
白淵瞬間做出判斷。
然后在夜風里停下腳步。
他視線稍稍轉動,看到了左側巷道,和前方樹林里走來的兩個斗笠人。
這兩人顯然并非之前交鋒過的哥舒云以及紀牙。
噠...
噠噠...
腳步聲在夜色里隱蔽無比,卻又清晰地傳入白淵耳中,若非這把劍,他真可能注意不到。
斗笠人還未至,
但一種滿懷殺意的壓迫感卻已四散開來。
這壓迫感宛如令人窒息的河水,一瞬間覆籠而下,將這片區域淹沒在水下,而使得水下之人不覺生出恐慌感。
白淵因為境界差距,心底確實生出了些壓迫感。
而就在不遠處的陰影里,無相正默默看著。
他身形繃緊,隨時準備出手。
無相其實早就料到了對方可能采取的行動,也知道“無名恩公不是官府中人,可能被針對出手”,所以他才故意分開,以求尋到對方的破綻。
而顯然,無名恩公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之前,無名恩公才連一句傳音都不屑回復,這一路上,無名恩公才裝作不知道他跟在旁邊。
無名恩公走過了許多地方,在每一處都停留許久。
他站在明亮的月光里,生怕別人看不到他似的。
無相心底默默感慨。
“沒想到第一次與無名恩公配合,竟是這般默契。”
但他之所以繃緊身體隨時準備出手,是因為他也察覺了無名恩公很可能是偏向刺客一類的人物。
這樣的人物可能弱于正面交鋒,又或者是不屑正面交鋒。
一個高明的刺客,已經不再以“殺死目標”為任務。
他們追求的,是以貫徹自己的道,繼而在這種道下殺死目標。
所以,無相才準備出手。
......
春風里。
兩名斗笠人越發靠近。
長劍出鞘的緩沉摩擦聲,在夜色里清晰無比,出鞘的三寸寒光透出強烈的煞氣。
啪...
啪...
兩道靴子循序點地之聲傳來。
兩道寒光向著站在月下的劍客斬去,劍還未至,蘊藏的劍氣就已分開氣流,使得整個夜色都沸騰了起來。
樹上葉,地上塵,皆隨氣流翻滾飛舞。
無相眉頭一皺,他做過功課,所以已經看出這兩“人”是什么身份。
“‘飛螳魔刺’單崇!”
“‘流星劍客’于古!”
“這兩人都是九品之中的六星強者,尤其是于古,其劍可能已經臻至巔峰...
而單崇則是地下勢力,殺手世界里的佼佼者...這兩人一明一暗,一剛一柔...有些麻煩啊...”
“更麻煩的是,據我估算,至少還有四五個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
“若真是交鋒起來,我頂多能對付兩人?!?
“可他們既然出手了,又被我抓到了,那么...總歸要么是大戰一場,要么就是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此番不算空手而歸了?!?
諸多思緒在無相腦海翻涌過。
他正要出手,卻在抬眼看去時愣了愣。
月下的劍客,
冷的如同大雪忽起。
月光,都因他的靜止而被凍結了。
高傲,孤傲,冷傲,一種強烈的傲慢感從那劍客周身澎湃著拍打而出。
宛如明月照大江,江水萬古流。
又豈是小小的溪流河水能夠淹沒?
接著,無相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