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山莊。
密室。
管家王四收回心底復雜的思緒,道:“莊主,他們往后院石拱橋方向來了。”
女子神色陰冷,問:“他是怎么發現的?”
王四道:“我也不知...今天白天,無相不過在莊中散了一會兒步,晚上等到那劍客到來,就突然行動了。”
黑暗區域里頓時沉寂下來。
女子忽地厲聲道:“絕不可以讓他們來到這里,驚擾神明!!”
王四聽到“驚擾神明”四字,雙瞳中不禁血絲密布,他壓抑著嗓音道:“讓五尊蠟像一同出手,斬殺他們!!”
“不...”
女子直接否決,“如果無相現在出了事,我金雀山莊便難以逃脫罪責了...”
王四道:“只說他早早下山了,后來就不見了,不行嗎?”
女子嗤笑道:“你把朝廷的人都當傻子了么?”
王四連聲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女子抓著手里的人偶娃娃,捏動著它的頭發,然后幽幽道:“若逼不得已,先用鮮血喚醒神花,再讓五尊蠟像出手。
然后將那劍客制成新的蠟像,再將無相綁來此處,讓他跪在神明面前,繼而成為我教教徒。
只要成為了我教教徒,無相就會幫我們說話。”
“教徒?他也配成為教徒?他一身惡心的正氣,哪兒像教徒?”王四聲音極冷。
然后,他忽地察覺自己說錯了話,便急忙對著不遠處的神龕匍匐而下,在微笑蠟人的俯瞰下瘋狂地叩拜著,待磕到頭破血流,他才幽幽起身。
女子陰陰地笑道:“不像教徒,也沒關系...慢慢改就是了...
吾神教徒廣羅天下,又豈分正邪?”
...
...
此時的莊園,寂靜無比。
午夜的氛圍陰森而詭譎。
漆黑的浮云隨冷風漂移,遮蔽過天上的明月,而將大片大片的陰影投落人間。
無相抓著酒葫蘆,身后隨著白淵。
“我說大冰坨子,你又要我帶路,卻又要指揮我往哪兒走...到底有何深意啊?”無相為人爽朗,很自來熟,不覺又喊了他給恩公起的外號。
在他看來,朋友相交,總得叫外號,否則就顯得見外。
白淵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前面的地形,是一個深巷。
這一路走來,他繼續地利用妙道感知著那些“蘊藏些微恨念的記憶”,然后他就看到了童年的林小玉。
那個幻景之中的小女孩好像在為他帶路,此時...那小女孩又跑入那深巷了,跑的時候還回過頭似是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讓他跟上。
“往前,入巷。”
他冷冷道。
無相無語道:“好好好,聽你的...”
說著,他也不點火折子,瞇眼看了看遠方,低頭撿起塊石子兒往里丟去。
石子兒滴溜溜滾了幾下,落到了盡頭,并未觸發機關或是其他什么。
無相這才貼著墻,往里走去。
巷子逼仄,越發狹窄,空氣里透著股奇異的腐味兒...
無相沒幾步就走到底了,顯然這是一個死胡同。
他細細查看了下道:“大冰坨子,什么都沒有,我們返......”
話音未落,他卻愣了下,因為那高冷的劍客正伸手觸碰在墻壁上,靜止不動,好像...
無相愣了下,心中暗暗疑惑:“恩公在做什么?”
“難道說,恩公在通過某種方式探查隱秘?”
他心底微微震動,旋即釋然。
恩公素來神秘,再多這么個能力,似乎也不奇怪...
無相不再打擾,而是默默地走到巷口,充當起守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