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兒,我早已得到祝福...此時前來,卻是...欸...”
“總之,為師現在無法移動,卻想見蠟神一面,可否恭請蠟神來此?”
“為師知道,恭請蠟神,需得所有廟中人和生靈全部外出,否則便是對蠟神的不敬,但為師...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卻也是沒有辦法。”
這話落下,大司祭又愣住了。
他此時雖然處于深度“幻夢”狀態,但卻覺得此行非常非常不妥。
從來只有人拜神,何曾見過神見人?
更何況,確如老師所說,恭請蠟神需得所有廟中人和生靈一起外出,屆時...自然神廟中空空蕩蕩,此事前所未有。
大司祭很想答應老師,但是...一股和眼前之事強烈沖突的違和感正在他心底生出。
而就在這時...
棺材板兒忽地發出“哧哧”的滑動聲。
一點雪白的火焰,好似翻滾的氣泡,帶著恐怖難言的氣息翻過棺材板,往外逸散而出,好似是江海藏入了方寸,日月收進了密盒。
而今,這方寸的束縛不再了,這密盒也打開了。
江海,日月便是噴薄而出。
雪白的火焰騰空而起,在虛空里勾勒出一個恐怖而夸張的惶惶烈日之虛影,其間隱見漆黑的詭鳥在飛舞,隱見斑駁的火珥搭建成橋、飛竄似蟒,再見漩渦之中炸出了一個個璀璨的耀斑...
古老無比甚至可謂是神話的氣息,從這雪白的火焰里擴散而出,好似只要一點,就能焚盡一切。
火,成烈日。
烈日前,踏蹄的牛頭馬面,棺材都成了漆黑的剪影,如是佇立在世界盡頭一般。
畫面震撼人心。
古瀚仰頭愣愣地看著,一瞬間他心中的敬畏達到了極致。
林小玉也瑟縮地躲在了棺材角。
但這異景不過持續了短短四五秒的功夫,便消散不見了。
大司祭愣愣地看著那火焰,喃喃著:“這是....”
他見多識廣,但絕對未曾見過,甚至想過世上還有這等火焰,只不過其中那古老的深沉的氣息卻是能清晰地體悟到。
緊接著,蒼老的聲音從棺材里傳出。
“這是為師所得的祝福,癡兒...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
明白什么?
大司祭瞪眼看去,再度對上了幻夢之瞳。
第五記!
全中!
大司祭恍然,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這就是蠟神賜予老師的力量,雖說剛剛這力量有些衰弱,但聯想到老師所說的大戰一場,那定是老師受了傷...
可正是因為受了傷,才越發見得這火焰本來的面目。
如此恐怖,如此古老。
那么...得到如此祝福的老師究竟是何等地受到蠟神的器重。
現在,老師只是一個小小的希望見到蠟神,希望能夠膜拜蠟神的心,難道自己這個做弟子的都不能滿足嗎?
于情于理,都不合!
大司祭懂了,全都懂了。
他深深一拜道:“弟子這就恭請蠟神來此。”
白淵希望大司祭能加快點速度,畢竟夜長夢多、遲則生變,便輕嘆道:“為師...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司祭愣了下,旋即“明白”了白淵的意思,老師這是身受重傷,無法停留太久。
于是,他沉聲道:“老師請放心,弟子乃是這自然神廟的大司祭,若是說一句話,旁人還是都愿意聽的。”
一句說罷,大司祭轉身,對著蔓藤長橋彼岸,那冰天雪地里的自然神廟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