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再度出現,是因為發現了芥子信球,而要斬草除根嗎?
白昂五指死死握住劍柄,正要拔出。
卻感到一道勁風拍在他手背上,帶著才出鞘半分的劍柄壓了回去。
羽衣侯走到他身邊,輕聲道:“皇城入夜,雖無夜禁,但白昂公子明日還有學業,今日在教坊依然玩的放浪形骸,再外出終是不恰當吧?”
白昂愣了愣,“羽衣侯,你究竟要做什么?”
羽衣侯笑道:“本侯終究曾是太子府的人,眼見著太子府塌了,卻不想看到太子后人再如此...公子回宮,早些休息吧。”
白昂喉結滾動了下,卻不邁步。
他雙眼瞇起,直截了當道:“羽衣侯要殺我嗎?”
羽衣侯道:“公子是說跟蹤的事吧?我見公子醉酒,這大晚上地回宮,便想著暗中保護,此時見公子又要外出,這才現身......至于殺你,本侯從未想過。”
白昂壓低聲音道:“那東西呢?你從我身上偷走的東西呢?”
羽衣侯奇道:“什么東西?”
白昂愣住了,卻怎么也無法把“芥子信球”說出口。
羽衣侯道:“公子回學宮吧,今后當懂事一些...
公子既從儒家,當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無論何時何地,自強和厚德都是必須的,公子心情抑郁,本侯也能理解,但今后當知慎獨,當知自強,不可再如此孟浪了。”
白昂:......
“羽衣侯,你...你究竟...”
“公子回去吧。”
白昂:......
他轉身,離去。
羽衣侯默默看著他遠去,左手攤開,五指之間握著一團已經揉捏的皺皺巴巴的信。
也不見他用力,那信便是灰飛煙滅了,化作塵埃從他指尖飛散而去。
他輕嘆一口氣。
“太子啊,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等格局和心胸...
提前察覺了安排和布局,并且明白了自己必死且無法反抗的情形后,你竟能擁有這般的覺悟。
是本侯小看你了。
若真是你做了皇帝,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你既已死,今后之事都已和你無關了,何必再讓小孩子卷入這渾水呢?”
“家國天下,再至整個人族。沒有家,又豈有國?讓白昂這孩子好好活下去吧。”
“盡管如此,本侯卻猶然不會茍同你的想法。”
“因為...太子爺,你所期待的盛世......其實,永遠不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