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劍,激蕩顫鳴。
劍身震去了常年躺于湖床的斑斑銹跡,煥發了新的生機,在熾烈的金色天光里穿梭而來,每一把都閃爍著耀眼的寒光。
無論它們從前被執在誰的手上,為了什么樣的陰謀詭計而戰,又曾殺過什么樣的同族,這一刻都化作這萬劍中的一員,為斬殺妖魔而戰。
或許此戰之后,這些回光返照的劍會全部折斷、毀滅,可這一刻,它們卻是殺戮的劍。
人族喜歡內斗,可在真正面臨入侵異族時,卻永遠會團結在一起,放下過去的恩怨和眼前的利益,并肩作戰,共同赴死。
這一點在湖底那些死人身上未曾能夠得到體現,可卻在他們的佩劍上得到了貫徹。
這...
無論對亡者,還是劍,都已是最好的結局。
遠處...
黑云越發厚重,給人以粘稠感,從遠看去,好像一個從天而降的黑色巨卵,而其上的裂張的血縫則是這卵殼在破開,新的妖獸從中源源不斷地涌出,化作妖潮,沖擊著那脆弱的由儒生和武者組成的大壩。
一道道或浩然之氣、或烈陽真氣、或其他力量造成的沖擊能量往那妖潮而去,可卻終究是越發微弱,算是節節敗退了。
可白淵的到來,徹底改變了一切。
白淵身后,那一把把長劍從小鏡湖里破水而出,沖天而起,繼而隨著白淵的心意,尖銳破空呼嘯著,從各處而來,化作劍潮,直斬前方。
劍潮洶涌著碾過妖潮...
妖潮直接被清空出了一條血色的道路。
黑王一脈雖然強大,可這里的卻大多還是七品的存在,又豈可能擋住白淵的攻擊?
即便擋住一劍兩劍三劍,又豈能擋住十劍二十劍三十劍?
劍光如飛速縈繞的金屬盤龍,風雷閃電般地翻滾著,待到入了妖潮,更是在小范圍里化作了一個個“劍刃風暴輪”...
在這般的攻勢之中,強大的黑王一脈妖精和普通妖精的區別就是...
普通妖精會在一秒到兩秒的時間里被斬殺。
黑王一脈的妖精會在三秒到四秒的時間里斬殺。
厲害一點的妖精可能能多支撐一會兒,可也只是拼盡全力,以“爆血”狀態去苦苦支撐罷了。
如此而已...
摧枯拉朽,也不過如此...
劍潮所至,本是沖擊儒生“大壩”的妖潮被硬生生地清空。
苦苦抵擋的儒生和武者們頓覺輕松下來...
這突然的輕松還有眼前這波瀾壯闊的一幕,讓他們心底產生了強烈的不敢置信的情緒。
在人間,靈氣非常稀少,即便是修士也大多是將需要靈氣驅動的本命法術作為壓箱底,而絕不可能輕易展示本命法術。
所以,武者們是真的從未見過這般的場景。
便是呂純元也“沒見過”。
但呂純元的沒見過,卻又和那些武者不同。
呂純元剛開始以為這位無名先生直接用了本命法術。
然后,他還在感慨無名先生真是天生劍心,這萬劍之法,著實強大,便是在修士之中也是一等一的殺伐之術。
可他卻又有些覺得無名先生過于直接(浮躁)了,在人間打斗,哪有修士上來就用本命法術的?
待到修士靈氣耗盡,或是稀少了,那就是任由其他修士宰割的肥羊。
所以,他心底還是有些“雖敬佩,但卻輕微不屑”的想法。
他覺得這所謂的刺客新皇也不過是借著實力碾壓、沒有遇到強者才浪得的虛名。
若是真遇到修士,那修士將他的本命法術騙出,讓他消耗靈氣,之后便能輕松斬殺他,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