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
這屬于過度關(guān)心...
弄明白皇上心思后,白淵心頭也大定,便是醉醺醺道:“那...那有勞公公了。”
...
...
馬車穿過熏人的黑夜,半道又停了幾次,終于車簾被拉了下來。
白淵下車。
太監(jiān)急忙過來撐傘,然后微弓著身子,隨著六殿下往里而去。
回廊過道上...
白淵故作酒醒后的惶恐模樣,問:“公公,父皇...父皇這么晚找我,什么事?”
灰衣公公心頭冷笑,殿下這時候才知道要問?
還能有什么事?
當(dāng)然是殿下你的荒唐事讓龍顏震怒唄。
不過,灰衣公公面色卻不變,笑道:“殿下去了便知道了。”
片刻后,白淵被帶到了萬陽殿。
群龍吞日之災(zāi)的雕像依然佇立在大殿正中,而皇帝也正披著睡袍盤膝坐在雕像前。
感受到身后傳來的腳步聲,皇帝也不回頭,只是拍了拍身邊,道:“淵兒,來坐。”
白淵畢竟是冒牌貨,看到皇帝還是有些緊張的,可這種緊張正好符合一個“花天酒地、拉著妓子回家,卻被父親問責(zé)的兒子”的惶恐。
他坐到了皇帝身側(cè),抬頭看了一眼那雕像。
萬陽朝天,群龍騰起,呼嘯奔逐,吞天噬日。
這就是萬古之前的神話時代,是神魔黃昏前的第一浩劫。
皇帝看著雕像問:“知道朕為什么叫你來嗎?”
白淵道:“我...我又去了教坊司...而且還帶回了...”
皇帝抬手,打斷他的話,笑道:“你那詞朕聽了,寫的不錯。至于你帶回的那女人,是八年前社稷閣方閣主的女兒,朕明日一句話讓她恢復(fù)籍貫,不再賤籍便是了。
這些事,朕不在乎,都是小事。”
他微微側(cè)頭,看著身側(cè)的兒子。
“父子”眼神交觸。
皇帝發(fā)現(xiàn)自己很可能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兒子。
但也許,正是這樣的兒子才能寫出“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這般又苦惱、又灑脫、汪洋恣肆、縹緲若仙,不似人間的詩句吧?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阻擋兒子做什么呢?
“朕在乎的是...我的兒子有沒有真的自暴自棄。”
“我...”
“淵兒,永遠(yuǎn)不要失望,鴻鵠焉需學(xué)那燕雀之法,你自有你的道,淡然處之,靜待后續(xù)便是了。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漫長,朕亦曾無數(shù)次的無法入眠,沉湎于諸多雜思中。
但是...只要你心胸再開闊些,裝下山河,裝下大海,裝下星空,那么,無論什么事都是小事。
唯作如是觀,方能波瀾不驚,待到波瀾不驚,你看山河不動,山河看你亦不動,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成長了。”
“兒子...知道了...”
皇帝忽道:“過些時候,朕要離開皇都一段日子,屆時朕會讓靖王監(jiān)國,亦另有人物鎮(zhèn)國。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提前與你道別,然后讓你知道,你是朕的驕傲,任何時候都切莫妄自菲薄。”
......
隨后,皇帝又令宮女將早準(zhǔn)備好的精致小菜送上,他和白淵小酌了兩杯,這才令人將白淵送回。
而因得知消息半夜爬起,正急的在外來回踱步的華妃,看到兒子出來,這才默默舒了口氣,然后又躡手躡腳地返回月華宮了。
萬陽殿再度空空蕩蕩。
皇帝獨自站在驟雨初歇的萬陽殿里。
“悟不透...悟不透...”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