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僧兵或許會稍晚抵達,可佛門的幾位耄耋之年的禪師卻已至了。
禪師飄然而落,站在白淵身后,卻也不仿世俗那般道一聲“見過世尊”,老僧們皆是沉默不言,因為他們不想打擾世尊。
佛門,一切講究個“然”字。
然者,水到渠成,天地自然,觀然而欣喜,故而見花開而微笑,見花謝亦不悲傷,遠不同于詩人的傷春悲秋,萬物皆然,有何悲傷?
既然來了,世尊知道來了,便可,何必多言?
待到傍晚,晚霞漫天,城鎮里傳來喧嘩的聲音,裊裊炊煙彌漫于天地,生出紅塵的煙火氣息。
而高處,白淵重新恢復了10點氣運后,才緩緩轉身,看著身后不知何時已然成列的禪師,道了聲:“我不是佛。”
禪師們雙手合十,紛紛頷首,卻無人敢接話。
白淵說完那四個字,便飄然而去。
他用了世尊的力量,用了世尊的聲望,今后原本置身事外的佛門,必將入世救濟天下。
如此一來,原本橫行于人間疆土的妖魔鬼怪便是更加不敢肆無忌憚了。
可是,他不想去沾染佛門那些事,因為那會浪費太多時間。
他回到了巍城的小齋。
紅衣少女正在啃甜薯皮,見到他會來,便去給他拿甜薯,又問:“師父,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她很好奇,師父無論去哪兒都會帶著她,可這次沒帶。
白淵隨口道:“打了些小妖怪。”
然后,他嗅了嗅味道。
小郡主的手藝還真是好,即便隔著空氣都能問道那甜滋滋的香味兒,即便還沒吃到,都能感到那甜薯皮被剝開后,里面那些黃金流漿似的瓤子飄著熱氣的甘甜。
曾經墨娘和大兇的手段,就會體驗到小郡主廚藝的美好了。
白淵急忙接過,捧著甜薯,然后開吃。
夫妻倆,也是師徒倆站在窗邊,呆呆地看著大街小巷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有遠處的貧民窟。
紅衣少女眼里充滿了同情。
白淵隨口道:“為師這段日子和你相處,覺得你和為師印象中的那個鎮北王家的女兒并不相同。”
小郡主道:“師父,安雪從前生活在金絲雀籠中,羽毛華麗,傷春悲秋。如今飛了出來,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安雪。”
白淵問:“他呢?”
小郡主愣了下,道:“他有他的路,我已不能去打擾他了。”
她往前靠了靠,貼近在窗前,抬頭看著天穹,笑道:“說來也好笑,過去的我和他,就像擰在一起,怎么都分不開。可現在分開了,卻又怎么都無法再見面。他會過的很好,也會忘記我,因為...我也忘記他了。”
說著的時候,她的臉越發抬高,大有一種“不要低頭,皇冠會掉”的架勢。
可白淵卻看到她雙眼里噙滿的淚水。
這是怕一低頭,淚珠子就不受控制,一串一串兒的落下吧?
白淵輕聲道:“六皇子重情重義,不會忘記你的。”
小郡主道:“誰稀罕,忘了最好。”
說完,淚珠子大滴大滴地滾落了下來。
白淵笑了起來。
小郡主哭唧唧著,然后問:“師父,我還能再見到他嗎?”
白淵道:“能啊。”
小郡主道:“我是指能夠不再隱藏,用我自己的模樣,光明正大地站到他面前,然后穿上最美麗的婚紗,戴上紅綢頭蓋,和他拜天地,入洞房,然后坐在床榻上等他來掀開頭蓋嗎?
能有那一天嗎?”
還沒等白淵說話,小郡主自己道:“好了,師父,別說了,沒有的。”
白淵道:“為師和你保證,會有那么一天的。”
小郡主道:“師父,你們這種層次的高人,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