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怎么會在這里?
陳牧心里剛升起這個疑問,隨即他再往前走了兩步,便自己找到了答案。
莫言的身前此時正癱坐著一個衣著體面的中年人。
此人面容青紫,氣若游絲,顯然是中毒已深,多半沒救了。
陳牧對這個人的臉略微有點印象,記得好像是亞楠幫的首領。
陳牧沒想到自己白天隨便在街上遇到的一個競技少年竟然跟亞楠幫的首領一副關系匪淺的樣子。
此時莫言還沒有發現他上樓來,只是跪在那名將死的中年人面前,背對著陳牧。
見到這一幕,陳牧也沒有選擇貿然上去打擾。
中年人拉著莫言的手,用盡最多的力氣,斷斷續續的交代道。
“對不起,莫言……以后,忘了爸爸過去說過的話吧……
你以后想去當訓練師就去吧,想打職業就去打吧,不要回來混這行了,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你不適合這一行,你不適合……”
喃喃重復著“你不適合”,那個男人漸漸垂下頭,徹底斷了生息。
那一刻陳牧看到莫言的肩膀在無聲的聳動。
這個男人此前的所作所為陳牧并不知曉,但至少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他讓人看到了他作為一個父親的光輝。
沒有丑態畢露的抱怨不公,也沒有無能狂怒的將仇恨強加給兒子。
那句“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也算是一番透徹的領悟了。
只可惜,這份頓悟來的終究還是太晚了。
亞楠幫,自今夜起已注定將化作歷史。
在哭了足有一分多鐘后莫言終于發現了身后的陳牧。
“是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其實是來找縫影軍線索的,不好意思白天騙了你。”
“這樣啊……”
莫言沒有多問,似乎很簡單就信了。
突逢大變,他這會兒或許已經沒有心力去辨別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了。
“報警吧。”
陳牧提醒道。
梔子他們此時已經清完場離開了,他們帶著這趟劫走的物資,注定走的不會太快。
陳牧原本想報個警,說不定能叫當地警方半路截到他們,給他們添點麻煩也好。
只可惜他嚴重高估了星輝聯盟當地警方的出警效率……
當然,也有可能跟他們報警時說的地點在貧民窟有關,若是城中或者富人區出事,他們說不定很快就來了。
貧民窟出事,接線員只懶懶的說了一句“馬上到”。
這一馬上,就讓陳牧和莫言等了四個多小時……
等到他們在廢棄倉庫里再次聽到外面有動靜時,天都已經亮了。
出來后,最新迎向陳牧不是當地警察,而是王大雄和大使館領事。
一夜未歸,陳牧先前好歹用電話跟他們匯報了一下,告知了自己在哪兒。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盤問以及掩蓋自己偷贓物的行為,他只說自己是出門逛街偶遇了當地黑幫火拼,被困住了才回不來。
只是這會兒,王大雄他們都是跟著警車穿過整個貧民窟,開了一個多小時車才來到這兒的,一個個看向陳牧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怪異。
“你大半夜出來逛街……能逛到這兒來?”
王大雄問這話時一邊眉毛都不自覺的挑高了。
陳牧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這里巷子深,一不小心迷路了。”
“……”
眾人皆是無言以對。
“你這迷的,只差一步都快要出城進林子了……”
就在王大雄他們驚嘆于陳牧的路癡屬性之恐怖時,忽然間,那邊當地媒體的隊伍中有一行人改道過來。
領頭拿著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