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內廠特招進來的“特殊人才”,起步不低,每月有俸祿十二兩,此外還有若干福利,柴米油鹽之類的津貼,零零散散加起來,一個月的進項能超過十五兩銀子。
對蘇文來說,這可是一筆巨資,畢竟之前他翻箱倒柜,掘地三尺,也就是從家里翻找出了一兩五錢銀子,外加三十文銅錢。
可十幾兩銀子,在翠云樓,或許能吃得上一桌席面,但想叫兩個姑娘吹彈拉唱,甚至想進一步做點什么,那是想都別想。
“這個……日后再說吧。”
蘇文最終還是心疼銀子,含糊一句,沒有馬上應承下來,心里暗想,就算去,也不帶你啊。
蘇文找來碗碟,又從書房里拿出吃剩的板栗,灰貓從床底鉆了出來,跳到蘇文旁邊的長凳上,冷冷盯了柳三刀一眼。
看到灰貓的目光,柳三刀咦了一聲,腦海里某個念頭便忽然起來,可瞬息之間,這個念頭仿佛被什么力量給強行抹去了一般,下意識便問出了一句:“這貓……可有名字?”
“呃……叫板栗。”
蘇文可沒想到柳三刀竟對一只貓的名字感興趣,他隱隱覺得,自己養的這只貓是有名字的……可叫什么,他一時間卻記不起來了,看著案桌上的糖炒栗子,便脫口而出。
“唔……是個好名字。”
“嗷!”
灰貓沖著蘇文發出一聲低吼,氣鼓鼓趴在板凳上不理他。
柳三刀目光從迷離中恢復正常,剝了一顆栗子,給灰貓遞了過去:“你吃不吃啊……很好吃的喔……”
灰貓似乎猶豫了一下,探出了爪子。
“哈……”
就在灰貓探出爪子瞬間,柳三刀飛快地將栗子塞回了自己嘴里。
“不給你吃!”
柳三刀嘿嘿笑了起來。
“嗷~”
然而灰貓眼中此時精光四射,似乎怒火沖天,瞬息之間,探出的爪子便來到了柳三刀的臉上。
“刷!”
一道爪痕,從柳三刀的右眉落下,劃過眼睛鼻梁,一直落到臉頰,與他原本就有的刀疤,交匯成了一個“乂”字,血珠一下便迸了出來。鮮血淋漓之中,還帶著幾分的滑稽。
“哎喲!”
蘇文發出一聲驚呼,而受傷的柳三刀卻呆若木雞,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只感覺到荒謬。
他竟然被一只貓偷襲了。
被偷襲不要緊,可他卻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這就說不過去了!身為內廠的大檔頭之一,他的身手也是屬于拔尖的行列,反應速度也自然不必多說,要不臉上不應該有這么一道傷疤,而是整個腦袋當年就被敵人劈掉了。
“核桃!”
蘇文情急之下喊出了自己給灰貓最初取的名字。
惹了禍的灰貓一甩尾巴,跑得無影無蹤。
“啊這……柳大檔頭,你沒事吧……”
蘇文忐忑問道。
“咳咳……沒事!”
柳三刀一抹臉上的血痕,挺直了腰桿,沉聲說道:“當年子午關一戰,我在敵人軍陣中七進七出,砍了一天一夜,身中數十刀,血流幾大碗,眼睛都不眨一下,被貓抓了一下算什么!”說話間,他運力蠕動臉上肌肉,將傷口合攏。
“嘶……真疼啊!”
臉上肌肉蠕動,帶來的痛楚讓柳三刀齜牙咧嘴。
看到柳三刀這個樣子,蘇文對他之前的英勇事跡將信將疑。不過他也沒有缺心眼地問柳三刀,一天一夜不眨眼,是怎么做到的,眼睛干不干。
“說回正事……”
柳三刀用酒水涂抹了一下傷口,便不再管,故作豪邁地說道:“你如今剛剛覺醒文氣,那么意味著人生的道路多了一些選擇,當然,身為董知章的學生,那個不要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