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后來他才知道,是貧窮限制了他的見識,他其實還可以再大膽一些估價。
最后的一塊石硯,倒是樸實無華,蘇文拿起翻看了一眼,只在硯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幾不可聞的“早”字。
看到這個字,蘇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但他很快扭頭,把心里某個同樣古怪的念頭從腦海里驅趕出去。
壓在盒子下方是一卷被盤出漿的竹簡,用牛皮捆著,不消說,這便是董知章這一支儒門所精心鉆研的《春秋》了。
而蘇文還看到,一把小小的,生銹的刻刀,被牛皮跟竹簡捆在了一起。
“這竹簡和刻刀,不會是師門的圣物吧?”
蘇文嘴角抽了一下,小心地拆開牛皮,沉甸甸的刻刀,握在手里,他感覺掌心一片冰涼,然后又一片炙熱,身體在冰火兩重天中替換來回。
“這刻刀有古怪!”
蘇文身體哆嗦了一下,險些將刻刀丟了出去。但他注意到,身體雖然在冰火兩重天中來回切換,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讓他的意識變得更加清明敏捷。
“是寶物!”
蘇文知道這個世界既然有超凡者,那必然也有超凡的武器,不,是法器才對。這把刻刀,應該就是這樣的一件寶物。
“先生真是大方!真豪氣!”
蘇文心里頓時為董知章瘋狂打666,原本就偉岸的形象,頓時又往上拔高,高山仰止。
刻刀的具體用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在手里把玩了片刻,小心地放回盒子,展開了竹簡。
“春王正月□□□□……”
蘇文目光落下,看到一行古老的篆字。
只是文字在他眼里很快就扭曲律動著,文字上面更是像是籠罩著一層水霧,除了開頭的四個字,后面的字跡,他竟然一個都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
蘇文心頭震驚。
看到這四字開頭,蘇文便知道,這卷《春秋》,跟來時世界所熟悉的是一樣的。
“春王正月”后面是“三月,公及邾儀父盟于蔑?!?
蘇文不僅僅熟讀《春秋》,連解讀《春秋》三傳的《左傳》、《公羊》、《谷梁》都是爛熟于心。
可如今,他覺醒了文氣,也記得《春秋》原文。
可偏偏無法在竹簡上閱讀上面的文字。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蘇文趕緊拿出之前謄寫的《大學》抄本,打開一看,他補上的文字,可以暢讀無恙。
“這就奇怪了啊……”
蘇文輕輕地拍了拍腦袋。
“看樣子,這卷竹簡也是寶物,不能輕易看到上面的文字,可能需要積攢更多的文氣才能做到?!?
仔細回想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后,蘇文心中有所明悟。竹簡應該是一件寶物,上面所記錄的文字,需要足夠深厚的文氣才能閱讀。
這也意味著,文字自身便蘊含著一些奧秘,具體是什么,還得慢慢探索。
“呼嚕?!?
聽到灰貓的呼氣聲,蘇文回頭看到灰貓不知何時悄然躍上書桌,正盯著他手里的竹簡,看到蘇文回頭的目光,它甩了一下尾巴,喵了一聲,似乎想往前撲上去,一口咬住蘇文手里的竹簡。
“板……呃,核桃,你剛才去哪了?”
蘇文收起竹簡,終于想起自家灰喵的名字,伸手就要去摸核桃的腦袋,只是想到柳三刀的遭遇,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都有點想不明白,為何自家的貓,他對著的時候,竟然心里隱隱有些害怕?
“難道真不是我家的貓?”
蘇文仔細地翻找了前身的記憶,終究沒找到與灰貓相關的部分??蛇@并不能作為憑證,因為原主的記憶,他所記住的本來就不多,忽略掉一只貓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