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對他印象不錯,被欺凌的學生出身大多貧寒,就算告狀也基本無人采信,甚至有人憤而自殺,自殺者便是在家里放了一把火,活生生地把自己燒死。
桃夭與他簽訂契約的時候,便是利用步明飛內(nèi)心的陰暗面作為引子,定下契約。
步明飛的契約中,其中一個條款就是不能泄露簽訂契約,不然會以他以往所害死的人當中的一種模式死去。
簽訂契約的時候,桃夭甚至還問過步明飛,是否要更改條款,可步明飛卻不認為自己有害死過人,覺得這樣的條款,對他根本沒有約束力,毫無心理負擔地簽了契約,然后跟張、孫野侯搓一頓后,人就沒了。
可步流煙可不會管這種是非恩怨,他只認他的學生,還是家族后輩被害死了,這個仇得報!
把桃夭帶到書院,那豈不是把桃夭送到危險之地。
把擔憂一說,桃夭卻毫無危險的感覺,只是懶洋洋的一句:“錢浩然會管好這事的……不用擔心。”
只是蘇文聽了這話,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擔心了。山長每天醉醺醺的,比起步流煙更容易上頭,到時候看到殺死青山書院的學子的兇手就藏在他家后山上,那還得了?
“希望桃高更老大儒的名聲,可以讓錢山長清醒一點吧……”
蘇文在心里暗暗祈禱。
……
武寧城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這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但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城里倒是沒有引發(fā)恐慌,新來的崔刺史也很有經(jīng)驗,派出了大量官兵,點起了火把燈籠,到處敲鑼打鼓,維持秩序,震懾宵小,許多試圖渾水摸魚,做奸犯科的家伙,一頭撞入了官府的天羅地網(wǎng)中,運氣好的只是打折了腿,拉回關到大牢里,運氣差的當場被格殺,像條野狗一樣,死得毫無意義。
“謝靈蘊……這家伙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城中一間神廟中,扶鸞“桀桀”地大笑了一聲,仰頭長長吁出一口氣:“如此復雜的陣法,竟然只用來說服這一塊地方不要被陽光覆蓋……也太浪費了,也不知他腦子里怎么想的。”
經(jīng)過扶鸞的改造,謝靈蘊留下的陣法,已經(jīng)變成他晉升儀式的一部分。
“一個個殺……一點一點地收集器官,想拼湊出一具完整的身軀,那是千難萬難……多虧了這個陣法……把全城人獻祭,足以讓我從不化骨晉升為……游尸了。哈哈哈,桀桀,桀桀桀……”
走出神廟,扶鸞扯了扯寬大的衣身。衣服之下,是一張人皮包裹著的骨架,雖然殺死了許多人,摘取了不同人的身體部位縫補成一個人,可扶鸞的手藝……實在辣眼睛,把自己的身軀縫補得斜斜歪歪的,就像一個破碎扭曲的布偶,丑陋陰森。
可曾經(jīng)身為人,扶鸞對擁有一具完整的人類軀殼的執(zhí)念是難以言喻的,他的晉升儀式中,也有利用不同人的身體器官,填補拼湊成他的新軀殼,而后在一場聲勢浩大的血祭之中,從黑暗序列中的“僵尸”途徑,序列四的不化骨中晉升為可以飛天遁地的游尸。晉升儀式完成后,他便白骨生肌,重新變回人形。當然,只是長得像人而已,本質(zhì)上已經(jīng)是個僵尸。
“糖炒栗子誒,客官要不要買一點……”
神廟旁邊有著不少攤販,雖然天色驟黑,可小販們卻熟練地點起了燈火,抹黑繼續(xù)營生。畢竟是有過經(jīng)驗的,加上刺史府的官差四處出動執(zhí)勤,民心安穩(wěn),影響不大。
“嘿……不知死到臨頭的群氓……”
扶鸞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色望向周圍的人,盡管是他策劃了這城人的死亡,可他卻感覺自己內(nèi)心那一份悲憫,畢竟,扶鸞老爺是個善心人,看不得太殘忍的畫面。
“一斤糖炒栗子。”
扶鸞站在小攤前,看著聲音稚嫩清脆的少女小攤主,扔出一塊碎銀。
少女攤主只是掂了掂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