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簞的認知里,并沒有春秋三傳這樣的著作,關于《春秋》的感悟,只能憑借個人的能力,參悟其中奧義。
能夠理解經文奧義已經不易,更不必說能夠將隱藏于經文中的典故一一參悟,最終將其歸類——平心而論,顏簞都做不到這一點。但蘇文所提及的歸類中的典故,顏簞在鉆研經文奧義的時候,有所感悟,所以蘇文總結歸納出“五大例”的時候,顏簞心有所感,有豁然通達的感覺。
蘇文心里暗道一聲慚愧。
這哪里是他能夠總結出來的奧義。
他不過是奧義的搬運工而已。
真正歸納出“春秋五例”的是另一個時空中,魏晉時期的杜預。此人可是創造過一個記錄,在明朝之前,唯一一個同時進入文、武廟的人物,可謂文武雙全。
杜預生平建樹頗多,其《春秋左氏經傳集解》更是具有開創性,甚至奠定了注疏《春秋》經傳的基調,雖然褒貶不一,可后世《春秋》學的學者不管贊美還是貶低,卻始終繞不過他所注解的《春秋·左傳》里面的種種見解。
蘇文便是直接搬運了杜預的些許歸納,便讓顏簞大受震撼,也大受啟發。
“呵呵……腐儒就是腐儒,晉升都是依靠酸溜溜古文字……”
南歌子對此卻大是鄙夷,甚至深痛惡覺。
但她心里清楚,與其說自己鄙視蘇文、顏簞,倒不如說羨慕妒忌恨。
儒家學者就是如此得天獨厚,無須經歷生死劫難,只需按部就班,感悟圣賢奧義便能積攢文氣,凝聚超凡之力,成就超凡之路。
可身在黑暗途徑的他們,可沒有這般運氣,只能在生死關頭一次次拼殺摸索,尋找詭異莫測的超凡材料煉制秘藥,整個過程辛酸自然不必提起,煉制出來的秘藥也充滿危險,只有在服用的時候才能知道秘藥有無效果,煉制過程中如果出了差錯,那之前的種種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付出失控甚至死亡的代價。
這還只是秘藥帶來的風險,晉升儀式的難度更大,哪怕強大如南歌子,也一樣會遭遇狀況,眼下的半失控,便是最好的說明。
當然,凡事有弊必然也有利,黑暗途徑晉升過程雖然兇險,可一旦成功,覺醒的秘術也更多,戰力也更強。尤其處于秩序之外的世界,黑暗途徑的超凡者,幾乎可以碾壓同序列的名門正派。只是這種說法名門正派并不認同。
各派學者普遍認為,黑暗途徑的超凡者只是在混亂區域獲得了混沌力量的加持,而正派超凡者的力量受到壓制,因而才會稍微顯示了相同序列上的壓制。
但說歸說,名門正派也正視了這種差距,從文靈殿收回歸墟,派遣各派弟子進駐歸墟歷練,便是最好說明。
南歌子自然不會等顏簞將感悟轉化為實力后再動手,顏簞喊完“大善”之后便果斷出手。
她身上不斷有黑色的霧氣釋放出來,落地之后,變成粘稠的液體,將周圍一切所能轉化的東西都轉化成了她的儺偶。
甚至包括島嶼上的樹木,都被南歌子的力量所污染,扭曲變化成一個個樹人,拔地而起,朝著顏簞、蘇文的沖了過來。
這一次,南歌子沒留余力,她要將整座島嶼都徹底扭曲,將客場變成主場,唯有如此,她才能以黑夜之力,壓制刻刀和竹簡的威能,短時間里將顏簞擊敗。
“還真是瘋狂……”
顏簞嘆了一口氣:“那你還真在自找麻煩……”
顏簞并不擔心南歌子的轉化,實際上,若南歌子不這樣做,他還會有點擔心,可南歌子選擇污染整座島嶼,那還真是舍長取短,自取滅亡。
他耗費了數年的時間,矯正了島嶼的黑暗屬性,將自身領悟的儒家奧義一一刻在了整座島嶼上。
這也是顏簞晉升的方式,他甚至沒有服用秘藥,而是許下了一個又一個宏愿作為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