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縈繞的灰氣,她心里的歡欣頓時全無,原本漸漸浮現的五官再次隱去。
“好小子!”
于淳峰見女兒如此,他心里暗怒:“竟然作詩撩撥我女兒,那些老學究說得不錯,這些寫詩厲害的家伙都是狂蜂浪蝶,活著就是禍害,留不得!”但看到匯聚到陣法里的文氣,他的怒火便消散許多。
“一剪梅……”蘇文筆鋒稍作停頓,換了一張宣紙,落筆寫下了詞牌名。
“喲,不寫詩,換詞了?”于淳峰大是驚詫。
他只知道蘇文能寫詩,幾乎每首詩都能引來文氣。
可從沒聽說,蘇文竟也能作詞。
只見蘇文微微沉吟,筆下游龍。
于蒔不知何時已站在了蘇文旁邊,看到那一行草,小聲念道:“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只是這么一句詞念完,她整個人便顫了一下,五官凝實,眼眶有淚珠打滾。
自被污染之后,她每日都被病痛所折磨,足不出戶,虛度韶華。
“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蘇文又一句。
只是看到這里,于蒔兩行清淚便流下。
對于一個茍延殘喘性命的人來說,哪有什么賞心樂事可言,山中月色梨花是極美的,可一切終歸寂寂,與她無關。
“好家伙……”
于淳峰只感覺頭皮發麻。于蒔沉醉在詞闋意境之中,他卻感覺到周圍文氣翻涌。
他甚至感知得到,此時小院里的兩樹梨花,那全靠他以超凡力維系住的,病怏怏存活著的梨花,此時被磅礴文氣滋潤,憔悴的花葉展現了郁郁生機。
蘇文將毛筆往石硯上濃沾一筆,將下片詞一氣呵成:“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啼痕,萬點啼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好,寫的真是好……”
于蒔身上灰霾般的氣息此時竟消失無蹤,一個娉婷少女就站在蘇文身旁,眼神迷離,看了看紙上剛剛成文的小詞,又看了看蘇文。
“蒔兒……”
看到于蒔身上的污染氣息消失,于淳峰都驚呆了。
他很清楚,此時于蒔身上發生了什么。之前他窮盡心血,都無法讓于蒔凝聚足夠文氣晉升的儒家序列一,竟是看了蘇文寫了兩首詩詞,就晉升完成了?
“于老兒,出來受死!”
而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院子外狂暴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