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梁官場。
而政績平平,素來以和善孱弱示人的孝愍帝,因為這一場掄才大典產生的刺激,立下了一道超越歷代先皇的酷法:敢在掄才大典中舞弊者,誅十族!
這可比謀逆,刺殺君王還嚴重的罪責!后世之人看到這條酷刑律法,無不感慨孝愍帝心底也有兇悍的一面。
只有知道孝愍帝經歷了什么的人,才明白這個性格孱弱的天子,曾經因為這一事件經歷了怎么樣的驚嚇和恐懼,才會想用這樣的辦法,杜絕這種驚嚇再次出現的可能。
……
馬車進入雍州城的時候,青栗便想到了這個典故,當成了法家的地獄笑話給蘇文說。
據說孝愍帝痛定思痛,為掄才大典立法的時候,當時在朝廷已明顯占了優勢的法家學者卻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覺得這條律法過于嚴苛,比造反還嚴重,非常不合理。當時的各家法家學院的院長們也紛紛表示,這條律法的確不符合法學精神。
然而老好人孝愍帝也怒了,雄起了一回,直接去了雍州城的太廟里,請出了太祖戰甲和佩劍,披掛上陣,準備請太祖英靈降臨,誅滅反對之人。
法家學派的人一見孝愍帝打算拼命,只得認慫,表示天子一言九鼎,有大決心捍衛掄才大典的純潔性,實乃天下之幸,學子之幸,強行給自己找了臺階。
“所以說,法家對律法的操守,跟術家對道德底線是一樣的底線……非常靈活。”
青栗最后如此說道。
蘇文深以為然。只是他心里有話不敢跟青栗說,在他看來,儒家才是靈活掌握道德底線的存在。蘇文甚至覺得,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變成道德真空,肆意妄為。
當然,在有需要變成道德真空之前,蘇文覺得,他還是能夠堅守得道德仁義的。
“青栗山長,蘇公子,我們到會館了。”
馬車才剛停穩,許管事便撲到了車門前,小聲說道。
因為有許管事和隨行的超凡雜役開路,蘇文一行人比預計早了幾天到了雍州城。
青栗與蘇文合計過后,決定將考生留在雍州城,休養幾天。也利用這幾天時間,讓考生與各地來此的會考的舉人們好好切磋。
雖然大梁城中,此時考生已大量匯聚。但能夠在這時候匯聚大梁城的,基本都是腰包豐厚,希望打點關系,取得考官信息的的世家子弟——雖然舞弊是誅十族的大罪,可打探考官信息,并不涉及考題,只是揣摩考官秉性、學問出處,行文風格,喜歡的文章口味之類,不算作弊。
學院子弟不屑蠅營狗茍,寒門子弟沒有門路,所以他們更喜歡停留在雍州城以文會友,切磋文筆,結識更多朋友。
青山書院在雍州城并沒有會館,最初計劃中,并沒有逗留雍州的想法。
但一路上許管事無意中跟青栗提及了去雍州城的種種好處,青栗也就上了心。他本人倒是不在乎這些,畢竟他自身并不參與大考。
可他如今卻代表著整個書院,清楚有讓學生交流切磋的機會很是難得,心動之下,便決定在雍州城逗留一段時間,邀請一些其他學院的考生,與青山書院的學生交流切磋,增加見識。
蘇文對此自然沒有反對。
一路上他可是聽張?說了不少關于雍州城的事情。說此地不但文風昌盛,不亞于江南,而且還有不少青樓勾欄、娃館之地,紙醉金迷,令人流連忘返,值得一行。
蘇文對烏煙瘴氣的地方不感興趣,但一聽張?解釋其實青樓娃館,是讀書人切磋詩文,紅袖添香的名勝之地,勾欄也是德藝雙馨的藝術家演出的地方,他就想跟著去瞻仰詩人騷客的文筆風采,觀摩藝術大家的精湛技藝。
許家投資江南道的學子可是下了血本的,不僅僅在大梁城寸土寸金之地置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