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也多了幾分凝重。
掄才大典,算得上是大梁朝廷上下最重視的事情之一,作弊者所處以的懲罰,甚至比謀反還嚴重。蘇文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在這種事情上,鋌而走險。
“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考題是如何泄露的。”
南宮兩手一攤,嘆氣說道:“早知道我就不回都城,這破事就不會落到我頭上了,晦氣,真是晦氣!”
蘇文又是一陣無語。
他自然清楚南宮這話是有所指。
如果不是因為押解于淳峰返京,此時南宮還在江南道逍遙快活呢。所以南宮覺得蘇文起碼要為他的遭遇負上一定的責任,蘇文一到大梁城,便找上門來。
聽南宮說辭,朝廷察覺到掄才大典試題泄露的時間是在十天之前,大梁府搗毀了一處私下印刷小報的作坊,發現了一批考卷。
大梁府一開始只以為這是作坊故意偽造考卷,并不以為意。
只是涉及了掄才大典,大梁府也得遵循規則,將此事匯報到了刑部。
刑部尚書一看此案的證據——考卷,當場就嚇得口吐白沫,險些一口氣就喘不上來。
原因無他,今年的主考官之一,便有刑部尚書,考卷里有幾道考題,正出自他之手。
刑部尚書緩過勁后,第一時間便是趕緊把此事匯報了皇帝,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此事。
此案最大的線索,便是作坊坊主。
只是作坊主被反復拷問,甚至用上了禁忌物進行審問,也是交代不清楚考卷的來歷。
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作坊主表示,他從來沒有印刷過這批考卷,這些卷子,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出現在了他家作坊里。禁忌物證實了作坊主并沒有說謊。
經過內廠仔細偵查,廠衛也沒找到考卷的刻板,也沒發現坊主有通天的關系、能力,有途徑渠道能夠獲得這樣的消息。
所以想通過作坊主找到考卷泄露的線索便斷了。
內廠判定這是栽贓。
隨后內廠便對搜檢作坊的大梁府官吏進行了審查。
審查一樣動用了禁忌物,確保每一個被審查之人所說的都是真話。
只是審查結果依舊不理想,并沒有找到與之相關的線索。
案子便陷入了僵局,至今沒有往下進一步。
“既然提前發現了考題泄露,時間也不算少,朝廷可以從容出一份新的卷子,案子可以慢慢查的啊。”
蘇文覺得南宮風風火火,有些不可思議。
“嗐!誰不是這么想的呢!”
南宮說到這里,便再次嘆氣:“昨天早上,大梁府又在一家黑作坊里找到了新出的卷子,刑部尚書昨天下午急得都中了風……”
南宮語氣里還有幾分嘆息。
好死不死,兩份卷子,刑部尚書都有份出題,發現才剛剛絞盡腦汁出的題目轉眼外泄出去,這可是誅十族的大罪,換成誰的心臟都受不了!
南宮覺得,刑部尚書和幾位出題的官員,還沒嚇死就算心臟強大了。
“這么囂張?”
蘇文也是愣住了。
“還不止。”
南宮端起了茶盞,咕嚕一口,將里面的茶水連同茶葉一起倒入嘴里,胡亂咀嚼一通,吃喝干凈之后說道:“周日新,嗯……也就是刑部尚書;他被御醫救治成功之后,昨晚掙扎著起來,歪著嘴又出了兩道題,連同幾位考官一起把新考卷給做了出來,今天早上……咱們內廠在《大梁日報》的印刷廠里巡邏,發現了一大疊新考卷……哎……我過來尋你的時候,周日新還在被御醫搶救呢,我也去他府里轉了一圈,他家人都在準備后事了……”
說到這里,南宮也是唏噓不已。
“……”
若不是南宮說得認真,蘇文都覺得南宮是在跟他說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