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一位御醫愿意給南宮做這樣高風險的治療。萬一失敗,朝廷的損失可就大了。
“李太醫怎么說?”
姬長歌望向仲徵。
“若任由姓柳的胡來,他八成五的可能會死。”仲徵用鼻音說話,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聽到這一番話,蘇文也就明白,為何仲徵一臉惱火的樣子。
仲徵肯定不愿南宮冒險。對仲徵來說,南宮不管是什么途徑的超凡者,都是她的丈夫,可南宮想冒險重新修煉,那她有很大概率要守寡。
兩人就這個問題肯定有過爭執,而南宮并沒有被仲徵說服。
“陛下,可不能容他胡鬧下去。”仲徵的鼻音更濃了。
“朕知道了。”
姬長歌瞇眼打量南宮:“國家正是用人之秋,且不說你驅除黑暗力量要冒多大風險,就算僥幸成功,你得多少年才有時間重回現在的力量,為國出力,十年,三十年?”
“陛下,李太醫說,若能恢復正常,以臣的體魄基底,短則月,多則一年半載,便可恢復現在的力量,甚至還能更進一步。”南宮用力地拍了拍胸口:“臣覺得,這個風險,是值得冒的。”
“不行……”
仲徵卻大聲叫道:“一成半的成功機會,跟必然失敗有什么區別!李睿是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他就是想拿你當他晉升儀式,試圖借此晉升醫家的序列五,你的死活,他才不關心!我這就殺了那廝!”
仲徵當即轉頭就走。
“仲徵!”
南宮跳了起來,攔住了妻子:“陛下面前,你還這么放肆!還不謝罪!”
“好了,好了!”
姬長歌被這對夫婦弄得有些頭疼。
只是過往幾十年兩人都是如此,他早見慣不慣了,至于得罪天威之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都不知被罰俸多少次了,可從來就沒有改過,也不可能會改。
姬長歌一拍案頭,說道:“南宮,休得胡鬧!”
“……陛下,胡鬧的是她!”
南宮辯駁了一句:“這婆娘就是被您給寵壞的,要不是您讓她當侍中,她哪敢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那么多年!”
“要不讓你去內行省當個侍中?”
姬長歌冷冷一笑。
“免了免了!”南宮趕緊擺手:“要臣整天埋頭公文案件之中,生不如死。”
“那你給朕閉嘴!”
姬長歌額頭都冒起了青筋:“你!給老子……朕聽好了!”他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收斂了火氣,說道:“黑夜、太虛、魂獸血脈三條途徑,皇宮都有到序列六的完整儀式記錄和材料配方,材料也足夠,你可以挑其中一條,先把你的傷勢給穩住再說!再拖下去,小半個大梁城都能讓你給炸了!”
“陛下的意思是……等過些日子,我可以……”南宮大喜。皇帝的意思分明是等他身體恢復妥當后,再尋機會清除黑暗力量,恢復原來的文脈,重新修行。
“問仲卿家!”
姬長歌直接翻了個白眼。
“呵……你死了我就改嫁。”
“陛下!”南宮忽然往地上一跪:“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
“臣將來若是為國家捐軀,臣不用大肆表彰,但愿陛下能給臣的糟糠之妻賜一座貞節牌坊。”
“狗東西,拿朕開涮不成!”
姬長歌勃然大怒:“你若死了,仲卿家若的想改嫁,朕會給她賜婚。”
“……”
南宮頓時不再言語,訕訕站了起來。
蘇文滿頭黑線。
他也第一次見到皇帝,看到姬長歌跟臣子竟是如此相處,跟他想象中的偏差太大,一時間也無法適應。
“血脈途徑,陛下,臣選血脈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