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怎么,你還覺得我在說反話不成?”馮紫英笑了起來,“小周總管可別那位小戴總管表現強多了,聽說戴宗現在都開始號令上三親軍了,怎么,他當算學漢末十常侍,想當蹇碩么?”
一句話讓周培盛和周德海二人都是為之色變。
十常侍是什么人,作內侍的哪里能不知曉?而蹇碩雖然不是十常侍中首領,卻是掌握軍權的上軍校尉。
戴宗這段時間這段時間和上三親軍幾個首領武將走得很近,吆五喝六,周培盛和周德海也有所耳聞,沒想到竟然已經傳到了朝中了,連眼前這一位都知曉了。
“大人慎言啊,您這一句話就可能為我等帶來滅頂之災啊,這大周如何能和漢末比,內侍不得干政,這是鐵律天條,誰犯了這一出,那就是要誅九族的。”周培盛趕緊道:“小戴或許做事操切了一些,不過有戴總管在,想必是不會有什么的。另外,小周總管這個稱謂大人可千萬莫要再叫了,德海當不起,若是不嫌棄,大人就叫他德海好了。”
周德海也是三十出頭的人了,比馮紫英還要大十來歲,直呼其名,論理是不禮貌的,但是對于馮紫英來說,卻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異類,太多比他年齡大的人在他面前都是下屬,他不稱呼人家字,喊官名反而是一種不禮貌了。
“好了,周總管,你帶個話給宮里人,別想搞那些沒用的,內閣諸公心知肚明,耍那些花樣,那是徒招禍端,自取滅亡。”馮紫英隨口道:“做好自己本份兒才是正經。”
周培盛連連點頭。
其實他也知道戴宗不可能去干那等犯忌之事,不過是覺得祿王地位日穩,上三親軍不過是就是些看門狗,籠絡好了,也有助于讓祿王影響力更上一層樓,誰曾想卻讓朝里諸公看在眼里不樂意了。
至于說要讓自己去提醒小戴,那怎么可能?他還巴不得小戴繼續招搖作死,引來朝中諸公打壓呢。
“大人說得是,咱們宮內人是該謹言慎行,那等犯禁之事,斷不會有的。”周培盛趕緊道。
笑話,這年頭能和漢末比么?
區區上山親軍那點兒人,籠絡了又能做什么?
便是京營也能反手就給你滅了,還別說這京畿周圍的薊鎮軍和宣府軍。
何況當今皇上又不是只有一兩個兒子,你還能一舉全數滅殺不成?
皇上還有那么多兄弟侄兒,都眼巴巴看著呢,你要這么做,那真的就是他們大喜臨門飛來橫財了。
“沒有就好,我相信周總管你是個明白人,不至于那等不智。”馮紫英點點頭,“當下局面大好,江南朝夕可定,雖說皇上身體欠安,但是諸位皇子亦能替皇上分憂,大家想要表現一番,朝中諸公也都是明白的,但得走正道,不是么?”
周培盛和周德海心里又開始嘀咕了,難道這一位還真的覺察到了一點兒什么,那荃妃娘娘的布置豈不是……
二人心里都有些發慌,面面相覷,但是卻又不敢多說,這等時候,就莫要自露馬腳了。
“二位娘娘,馮大人到了。”門外傳來承恩陰柔的聲音。
“哦,馮大人到了?”郭沁筠斜睨了元春一眼,“妹妹可要和我一道去見見?”
“娘娘,那就不必了,我替娘娘把話帶到就好,我這位妹夫性子倨傲桀驁,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娘娘包涵。”
早間才分手,坦裎相對鏖戰三百合,現在元春都還有些腳發軟,全身都還有些不得勁兒,這會子還見什么?
“呵呵,妹妹這話說得太客氣了,這會子該是我有求于他才對,不過小馮修撰若是睿智,當明白擁戴恭王絕對要比擁戴其他人更有前途,梅月溪那個賤人飛揚跋扈,若是讓她當上太后,只怕這朝中就不得安寧了。”郭沁筠咬牙切齒地道,絲毫不避諱:“壽王無德,不堪大用,朝中諸公是絕對不會看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