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快八點了?不是,那我幾點起的?
“貝勒爺還差一刻辰時起的,剛洗漱好主子就起了,也就辰時前后的功夫。”
靜姝愣愣地眨了眨眼。
不是說雍正每日三四點就起床辦公、夙興夜寐最后過勞死的么?
“主子,膳擺好了。”
打眼往那兒一瞧,一碟子腰丁腐皮、一碟子燕窩雞絲,一蒸碗熬白菜,一蒸碗熬豆腐,四色涼拌小菜,盡是綠油油清爽爽的,餑餑也備了四樣,茴香餅香氣濃郁、牛舌餅焦黃松軟、豆面卷子甜軟香膩、燕窩酥酥香可口。
這各色香味兒一撲鼻,肚子瞬間就著急了,接連咕嚕了兩聲,靜姝不禁急道:“爺呢?還打拳呢?”說著提步就要去外頭叫人,然后看著院子里的人一愣。
眼瞅著這天說不得哪天就要落雪了,這人居然就只穿著一件藏青色圓領馬蹄袖云鶴紋的袍子,連個褂子都沒披,就站在回廊邊上練著···
這是五禽戲?
她還以為這人是在練布庫呢?
這架勢擺開的,她都不敢上去打擾了,只能望眼欲穿地一眼一眼地往屋里頭瞄。
又差不多過了一刻左右,四爺才停了。
蘇培盛立馬湊上前,把布巾子捧舉著遞過去,邊道了一句:“主子爺。”邊往一旁示意了一眼。
四爺順著蘇培盛的目光望過去,正瞧見一只餓的可憐巴巴地望著屋里膳案的貓崽子。
“咳。”
“爺~”靜姝瞧見這人總算結束晨練了,又瞄見這人頭頂的小太陽,膽子瞬間肥了,幾步湊上去,仰著一張笑臉道:“快屋里頭凈凈面,可別被秋風打了汗。”
“呵。”出口的氣音是好氣又好笑。
這眼珠子一眼接一眼瞟的,章佳府里是屈了她的肚子不成!
空青幾個聽見了嚇得直接跪伏到地。
靜姝心中也是一緊,但瞄了眼這人頭頂依舊活躍的小太陽,還是肥著膽子上前捏住了四爺的袖子,僵硬地一晃一晃,底氣甚虛道:“爺~妾的肚子告訴妾它餓了,再不用膳它就要唱小曲了~”
“哦?爺倒是從未見過會唱小曲的肚子,你叫它唱來與爺聽聽,若是唱得好,少不了她的賞,若是唱的不好,呵~”
又一個氣音兒,直聽得靜姝縮了縮脖子。
她總算明白什么叫做三分嘲諷四分漫不經心了。
“爺,它唱的不好聽,不好污了您的耳朵。”吶吶說完,又乖巧一笑。
看得四爺心中無奈,只得安慰自己道:這丫頭還小,管束不住嘴也是有的,與她計較這個做什么。
也不知是否是因著一旁那眼巴巴地瞅著他的目光著實太過可憐可愛,四爺不知不覺加快了抹擦的節奏,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就落座膳案邊。
早膳是四熱四冷四餑餑,比她家中用的自是好了不少的,但同為皇子府內,這怕是最‘精簡’的了。
沒有那八熱八冷四鮮果四干果八餑餑的繁復,桌案上的菜伸個胳膊就能夠到,倒用不上伺候膳的,兩人圍坐桌前,仿若真一家人一般,溫馨舒服。
反正早上丟人的樣子這人都見了,靜姝也就不再隱藏,照著那碟子燕窩雞絲是一筷子接一筷子,眨眼間大半碟子就進了肚,肚中有了點東西,她才遲鈍地注意到對面的人似乎停了半天筷子。
“爺?”咋了嘛直接說好不好?這樣吃飯不好消化的。
“好吃?”
“嗯!這燕窩雞絲清淡醇美,鮮嫩滋潤,膳房的手藝是極好的。”說完,看著依舊不說話的四爺,靜姝不舍地瞅了眼那碟子燕窩雞絲,又在看見它旁邊的腰丁腐皮時松了口氣,到底還有另一道肉菜在,才忍痛拿公筷給四爺往碟子夾了一筷子。
四爺看著碟子里那小小一口燕窩雞絲,和對面那人臉上輕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