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咬著不松口的胤褆,心中恍惚,更多的還是否定。
不,眼前這個目無兄弟之誼、父子之情的畜生,絕不會是他的胤褆!
怒極的康熙張口便吼道:“你以為你殺了胤礽朕就會立你做皇太子嗎?”
聽到這話,胤褆才低下了頭,道:“兒子不敢。”
“不敢?好,好!李德全!”
“奴才在。”
“傳旨,愛新覺羅胤褆···秉性躁急、愚頑,不可立為皇太子。”想著方才胤褆舉出的胤礽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逐條錯處,盡數都是他曾經所言,他即便是氣到極致也到底沒有口不擇言羅列那些不可回轉的錯處。
“皇阿瑪!”胤褆一蒙,直接跪倒在了大殿之中。
“拖出去!”
只見胤褆素來挺直的腰背眨眼間仿若盡折一般,進殿來時還是滿面紅光,這會兒臉上盡是衰敗之色,他雙手緊握衣擺,恍若不可置信又帶著些許瘋狂。
只這般一句,他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全都盡數化為泡影!
“皇阿瑪!你果然,你果然眼里只有胤礽,從始至終你眼里就只有一個胤礽!那當初為何要生我!為何要給我希望!為何要給我希望!”
那一字一句恍若鐵錘般哐哐砸在康熙頭上心底,那滿含悲愴的眼睛似帶著泣血的指責,一針又一針,直扎的他心口一片血淋淋。
為何要給我希望!
為何···為平穩朝堂,為雕琢胤礽,為大清百年基業!為他愛新覺羅家千秋萬代!
他沒錯,他沒有錯!
可眼前好似一幕幕飛轉,回到了過去。
他還記得那日冷風呼嘯,天公不作美,北風卷著雪融,似含著刀帶著劍。
那時候承瑞、承祜、承慶先后夭折。
尤其是承祜,他是嫡子,又是長子,深得他的期望,也生的聰慧可人,九日前驟然病夭,他悲痛不已,卻又不得沉溺于自己的思緒半分,因為那些打著反清復明旗號的賊子滿天下咒罵他是天煞孤星,克盡親友、邢絕子嗣。
可他卻無力反駁,他八歲喪父、十歲喪母,前頭三子皆早夭而亡,唯一活下來賽音察渾還出生即體弱多病,哭的音兒弱的幾近不可聞。
那時候,便是他心中都隱隱生出了幾分疑慮,是否,當真是他邢克至親?
而保清的到來,仿若一縷希望,打散了九日來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