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早,白衣人仍舊是盤膝坐在昨日李桐廬戰死的地方一動不動。
他將腰間的那柄華麗長劍摘下,放在一旁,自己則是表情嚴肅的看著遠方不斷集結起來的東晉隊伍。
他的表情木訥,神色中充滿了迷茫,伴隨著身體上隱隱作痛的傷口,不由得是有些變得麻木起來。
卻說,一名樣貌清雅的年輕人隨著緩緩落下的城門,是手持長槍走出了城來。
他面朝高高升起的朝陽,臉龐上流露出一抹凄冷的笑意,繼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轉過臉看向了遠處的東晉軍陣方向。
這來者也非是旁人,正是那北邑的果毅都尉,李君虞。
只見李君虞身著大紅色披肩戰甲,頭戴亮銀盔,手中一桿百鳥朝鳳槍是寒光凜冽。
他見了前方獨身一人靜坐在地上的洛云真,面容冷淡的走了過去,只見他緊緊地握起了手中的長槍,目光陰冷,盡數寫滿了沙場風寒。
他的步伐堅毅,身材雄壯偉岸,伴隨著夏日升起的紅日,異常顯得腳步是沉著穩健。
他拍了拍洛云真的肩膀,戰靴在地面上發出了趿拉趿拉的響聲,繼而是繼續向前。
洛云真見到了李君虞的這般作態,不由得是愣在了當場,只見他拽住李君虞的右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面容隨即是緩和了些,便是不再如方才那般凝重。
“別去。”洛云真淡淡說道,他的話語間已經寫滿了那種懇求神色,于是便抬起頭向著李君虞看去。
只見這名與自己年歲相差無幾的年輕將領見狀笑了笑,旋即是再度抬起右手,拍了拍洛云真的肩膀,只聽他緩緩說道。
“將軍,我想打仗了!想殺東晉蠻子。”
卻說那洛云真聽聞此言,眉頭皺的更緊,旋即是趕忙的搖了搖頭。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雖說他怕的不是自己兄弟正正當當的戰死在沙場上,但是他卻是真的害怕,怕自己兄弟死的會不明不白,死后會死不瞑目。
他的手如同鐵鉤子般抓住了李君虞的腳脖子,只見他動作緊湊,在掌握好力度的同時卻也讓體內內力遠不如自己的李君虞絲毫挪動不開步子。
“聽話,別去。”
洛云真再度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恍惚,只見他動作謹慎,卻又是在態度上不讓分毫。
“將軍,且讓我去陣前耍耍,我保證活著回來。”李君虞說道,旋即是俯下身來,用自己的手想盡辦法去揪開洛云真的那只手。
他的目光中散發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殺氣,無疑是打算今天要對著敵軍大開殺戒的。
然而,洛云真的那只手卻猶如鐵箍一般,緊緊地扣在李君虞的右腳上,讓得身為雀鼎上境的李君虞是使出了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分毫。
“將軍。”李君虞懇請的聲音再度響起,然而此刻的話語間卻流露出了一絲焦急。
“坐下。”洛云真說道,聲音淡然。
于是,李君虞在洛云真身邊坐了下來,他同樣是盤膝而坐,面對征南主帥是面露難色。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但是君虞,萬誤為了小不忍而亂大謀,你身為修士,更應該明白這一點。”洛云真看了看李君虞有些難看的臉色,他不由得同樣是抬起手拍了拍面前武人的肩膀,沉聲說道。話語間,僅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語重心長。
然而李君虞聽聞此言卻在臉頰兩畔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只見他眼神中透著一股子迷離,面龐上則是寫滿了不甘。
他顫聲開口道:“將軍,桐廬大哥雖是我李家偏房子弟,卻在這阜陽軍陣中待我如親生大哥,殊不知像我們這樣的一域豪族家中親兄弟早就都是手足相殘的光景,何不愿這人世間仍有一人,愿在你悲傷時陪你喝酒,在你傷痛時與你相伴,在你孤單時同你閑談,在你落寞時為你一戰,作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