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北疆,九原城。
呼嘯的北風刮得城墻上的黑旗嘩啦啦作響。
比起去年,今年的九原城要冷上許多,雪也提前了不少。
九原郡,作為接壤匈奴的邊境,從長城一直向北,穿過陰山,就是匈奴的腹地,那里有一望無盡的草原。
匈奴就生活在這片草原的河岸邊。
往年的這個時候,匈奴會趁著大雪封山前,舉兵南下,掠奪他們的過冬物資。
但今年卻異常安靜。
此時,長城內一座巨大帳篷上,已經蓋滿了厚厚的積雪。
雖然外面寒風凜冽,但守衛帳篷的士兵,不動如山,面容剛毅。
一看就是平時訓練有素。
而相比于帳篷外的寒冷,帳篷內卻暖和許多。
此刻,帳篷的正中央,有一個半米方圓的火盆,里面燃燒著熊熊的炭火。
在火盆旁邊,還有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威武的中年,正在烤火。
“蒙將軍,今日前來,可是有什么消息?”
這時,坐在帳篷主位的青年放下筆,抬頭望向那位烤火的中年。
中年姓蒙,名恬,乃是秦國北方軍團的統帥。
而青年則是被始皇帝逐出咸陽的長公子扶蘇。
自從扶蘇回到九原后,就一直恪守己身,很少外出。
每日除了研習兵法,就是練字養身,久而久之,身上的儒雅氣息越來越濃。
這讓蒙恬十分擔憂。
因為始皇帝最不喜歡的,就是扶蘇身上的儒雅氣息。
嘆了口氣,蒙恬站起身朝扶蘇道;“接到線人來報,說是匈奴老單于已經死了,接替他位置的是小兒子冒頓!”
“怎么?”扶蘇合上竹簡,笑著朝蒙毅道:“還在為不能出兵匈奴,耿耿于懷?”
說起這事兒,蒙恬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冒頓此人,我曾于他接觸過,比起老單于要狠辣許多,而且此人曾在大月氏為質,非常懂得隱忍,若讓他坐大,對秦國來說,是禍非福......”
蒙恬的語氣中,稍微有些擔憂。
扶蘇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笑容和煦的安慰道:“父皇沒有下令北伐,應該有其他考量,畢竟國內最近不太平,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問題。”
“有這么嚴重嗎?”蒙恬皺著眉頭問道。
扶蘇點了點頭:“你在外戍邊十年,對國內的局勢不是很清楚,大秦現在可謂內憂外患,已經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最近蒙毅來信,只是說始皇帝又東巡了,但并未提及國內的局勢。
如今聽扶蘇談起,蒙恬的擔憂愈發濃烈。
“不過,有父皇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但我總覺得陛下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蒙恬喝了口熱茶,皺眉問道:“你回咸陽的時候,可有看出什么?”
“沒有。”
扶蘇搖頭嘆息;“我離開的時候,父皇的病情似乎又重了,能與我交流的時間,也不多。”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苦澀道:“都怪我沒有聽十九弟的話,才導致了今天這局面。”
“公子昆?”
蒙毅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這已經不是扶蘇第一次提及趙昆了,每次談到始皇帝,扶蘇都會提及趙昆,讓蒙恬對這位十九皇子,略微有些好奇。
據他所知,始皇帝目前最疼愛的皇子是公子胡亥,這個公子昆,可從未聽說過。
莫非始皇帝換了新寵?
這樣想著,蒙恬好奇的問:“公子昆真能治好通武侯?”
“三月前就已經治好了!”
“啊?”
蒙恬面露詫異。
扶蘇笑著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后無比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