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帶著公孫玉走了。
這一次跟趙昆交談,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動搖了。
或許從那片樹林開始,他的心就已經動搖了。但今時今日,卻隱隱有崩塌之意。
“無論怎樣治理大秦,大秦的百姓都不會感激朕嗎?”
“朕……朕是農民的領袖嗎?”
嬴政坐在馬車上,掀起窗簾,回顧漸行漸遠的趙昆府邸,口中喃喃自語。
一旁的公孫玉伸出纖纖玉手,溫柔的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呼喚道:“陛下……”
放下窗簾,嬴政看了看公孫玉,嘆息道:“玉兒,朕一生做過太多事,也有太多事沒做過,朕很不甘心吶……”
“陛下的功績,已是古今未有,又何必追逐那多余的累贅?”
“非也。”
嬴政搖頭道:“若朕做個知足常樂的君王,那就沒有如今的大秦。”
“那……陛下有何打算?”公孫玉秀眉微蹙,試探著追問。
嬴政想了想,道:“朕想去九原郡看看扶蘇,看他是否有長進!”
聽到這話,公孫玉心頭一動,他明白嬴政的心思,那就是想在扶蘇和趙昆之間,最后做一次選擇。
雖然嬴政更傾向于趙昆,但扶蘇畢竟是他培養了十幾年的長子。
父母對長子,都有一種別樣的情感。
想到這里,公孫玉笑著頷首,道:“既然如此,那該早些啟程才是。”
“不急。”
嬴政拍了拍公孫玉的手,沉吟道:“那小子的事還沒有辦完,等他辦完,咱們再啟程九原郡不遲。”
“還有何事?”
公孫玉眨了眨眼睛,抬頭望向嬴政。
嬴政笑而不語,輕輕將她摟進懷里,眼神漸漸變得深邃。
………
與此同時,趙昆府邸。
書房內,趙昆正在畫圖,陳平一邊研墨,一邊好奇的打量。
半響,趙昆畫完圖,伸了個懶腰,朝陳平道:“身份證的圖紙我已經畫好了,你就讓工匠們照著做。”
“身份證?”陳平一愣,疑惑道:“這是何物?”
“就是驗傳啊!”
“公子要私造驗傳?”
陳平有些詫異。
這驗傳就是秦人的身份證,里面詳細記錄了一個人的面貌特征,以及籍貫年齡,甚至連優缺點,品行都記錄在木簡上。
跟后世一樣,秦人無論去哪,都得帶上驗傳,不然過不了檢查。
拿到驗傳,才能算一個合法的秦人,否則都是黑戶。
可私造驗傳是重罪,比后世偽造身份證的罪重多了。
趙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抬手安慰道:“我不是私造驗傳,只是幫頻陽新城的百姓換個新的身份證明。”
“這又是為何?”
陳平的臉上依舊掛著疑惑。
趙昆笑著解釋:“其實在計劃人口普查的時候,我就想過驗傳的問題。”
“后來頻陽新城建造,我便將二代身份證更換,當作第一件大事來完成。”
陳平:“………”
“更換身份證,不僅可以梳理頻陽的百姓,還可以查清六國余孽。”
聽到這話,陳平心頭一動,皺眉說道:“公子的意思是,有了這二代身份證,那些六國余孽無處遁形?”
“雖說私造驗傳是重罪,但不乏六國官吏與六國余孽私通,為他們隱瞞身份。”
趙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陳平眼睛微微瞇起,若有所思。
那些六國余孽又不是身上長了翅膀,飛上了天,可大秦的官兵卻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是為何?
因為有人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