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縣的縣衙,是一座很低矮的瓦房。
在橋縣,倒也能算得上“氣派”。
門口有兩個護衛,也慵懶的很,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見孟夏和袁媛二者抵達,不由一驚,連忙挺身站立。
但怎么看怎么拉胯,眼角甚至還有剛剛打哈欠流下的眼淚。
孟夏沒有廢話,直接取出了代表身份的魚符、公文。
門衛接過魚符和公文,口干舌燥,連續行了數個大禮,然后就匆匆跑進了內堂。
不多時,一個穿著破舊官服,胡子拉碴,發須有些花白的男子就匆匆走了出來。
“前橋縣縣令談九思,見過孟大人......”
談九思看向了袁媛,孟夏適時介紹道,“袁媛。”
談九思行禮,“見過袁姑娘。”
孟夏和袁媛回禮。
簡單的寒暄過后,在談九思的引領下,二者就被帶進了縣衙。
老實說,這是孟夏見過的最寒酸的縣衙了。
審案的公堂,就是一間非常小的堂屋。
四周以木板隔開,木板上的漆幾乎完全脫落,看上去陳舊不堪。
“明鏡高懸”的匾額已經老舊,肅靜、回避的牌子也掉光,至于審案的案幾更是低矮無比、驚堂木干脆就斷了一截。
案桌上擺放的文房四寶,也充滿了歲月的痕跡絲毫看不出這是縣衙。
除了寒酸還是寒酸,沒有絲毫“威武”的感覺。
孟夏皺眉,雖知道橋縣窮苦,但也沒想到竟然窮苦到了這種程度。
唯一讓孟夏感到意外的是,縣衙雖破舊,但基本上還算得上干凈。
談九思:“孟大人一路辛苦了,若是不嫌棄的話,談某讓糟糠略備些薄酒,先為孟大人接風洗塵。”
孟夏擺擺手道,“這個不急,敢問談大人,橋縣的縣丞、主簿、典史呢?”
談九思一頓,隨即道,“好教孟大人知曉,橋縣是貧苦的小縣,并未曾設置過這三個官職。政務、文書、倉庫、財政、邢獄、緝捕......都是由縣令一把抓的,倒是有捕頭、衙役,若孟大人有些余財,倒是可以自己招募一個師爺!”
孟夏:
這也太寒酸了吧?
談九思能在這里干滿兩屆,還真是毅力驚人。
難怪橋縣的衙役、衛兵,愿意相信他一次!
看到孟夏的姿態,談九思倒是很能理解。
因為他當初就任橋縣縣令的時候,也被橋縣的貧窮驚呆了。
他倒是試圖振作過......但是......
談九思:“孟大人舟車勞頓,對橋縣的情況還不太了解,不若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如何?”
孟夏:“那在下就叨擾了。”
談九思頓時笑了起來,愿意一起吃飯,這可是一個好兆頭。
在談九思的帶領下,孟夏和袁媛很快就抵達了內衙。
隨口吩咐了一句,一個隨從就很有眼力勁兒的跑進了內院,跟一個小丫鬟隨口說了幾句,不多時廚房就響起了烹調食物的聲音。
又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一個丫鬟為三人奉上了茶水。
茶水極其粗陋,也不知是放了多久的陳茶。
這讓一項喝慣了好茶的孟夏,感覺格外的不適應,但出于禮貌孟夏還是喝了下去。
就在這個間隙,談九思找來了庫房的賬簿、鑰匙,還有橋縣的法律案卷、倉廒、監獄、刑名案卷、錢糧賬目。
于是,橋縣的前后兩任縣令,就這么完成了交接工作。
這都把孟夏搞的不會了!
橋縣說是一個縣,所有的轄區就是城內十四個坊,大概能有一千余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