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界搖曳,天地元氣開始急劇消耗,而孟夏腳下的白骨祭壇氣息波動卻開始急劇上升。
而這就是道兵,鑄之極,道之終始,霸道、凌厲到極致,單單只是復蘇,就能鯨吞海飲掉世界上的大半底蘊。
轟!
最終,白骨祭壇的無窮偉力,化為了一道純白無暇的洪流,洪流浩浩蕩蕩,直接轟擊到了神魔皇的身軀之上。
讓孟夏都意外的是,神魔皇竟然沒有抵抗,任憑白骨祭壇的偉力,轟擊到了祂的身軀之上。
剎那,神魔皇身軀之上的所有血肉都悉數被點燃。
可以看見,這些血肉似冰雪消融一般,快速消弭。
隨后,就能看到神魔皇身軀之上,那密集無比,宛若星羅棋布一般的魂靈。
魂靈明亮和烏黑間雜,一如星河璀璨的夜空。
因黑暗天幕的襯托,反而變得異常璀璨。
而在白骨祭壇神力的洗禮之下,這些魂靈之中那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詛咒,也因此開始消解。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恍若回到了原本的軌道。
“陛下!”
“皇!”
伴隨著詛咒被清除,那些附著在神魔皇身軀之上的魂靈意識,也開始紛紛蘇醒。
在蘇醒的剎那,他們這才明白他們的皇這些年為他們的存續付出了什么。
那是數萬年的漫漫長夜,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他們的皇一個人在黑夜中苦熬、追尋、等待。
沒有人理解祂,祂視臣子、族人如手足,但已經死去的族人們,卻早已不記得他們當年的皇。
只是憑借本能,寄生在皇的身軀之上。
啃噬著皇的血肉成長的同時,又瘋狂詛咒著皇的身體、靈魂。
皇拼盡一切,想要復活他們,救贖他們,而他們卻窮盡一切給皇拖后腿!
“皇!”
“陛下!”
眾多魂靈齊齊發力,想要為皇擋下道兵的致命傷害。
但是。
神魔皇拒絕了。
道兵浩瀚,偉力漫卷。
終于,抵達了一個臨界點,神魔皇身軀之上一眾魂靈的詛咒終于被洗凈了。
念至,法隨。
神魔皇身軀之上的這些魂靈,第一時間被祂切割了下來。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酷刑,不亞于千刀萬剮。
因為這里的每一個魂靈,都寄生在祂的血肉、道骨、靈魂之上。
神魔皇借道兵之力,切割了肉身、挫削了靈魂、撕裂了靈魂。
孟夏動容,心頭生出一腔無法形容的感觸,不再繼續催動白骨祭壇。
但是。
道兵之力一經打出,卻不是孟夏能控制的了的。
為了防止道兵之力傷害到新生的族人們,神魔皇第一時間就將所有的傷害,統統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地之間,時空都似被凍結,唯余切割、破碎的聲響。
被切割出來的魂靈碎片,或者說是曾經隕落的無數神魔的本源符文,越來越多。
他們飄散在小天地的每一個角落,宛如發著微光的螢火蟲,徹底讓這片小天地點亮。
美輪美奐,一時夢幻之至。
而神魔皇本人也顯露出了身形,真正的身形,而不是被族人寄生后畸變的怪胎。
這是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皮包骨頭,雙眼昏惑、黯淡,看上去一只腳都要踏入墳墓。
很難將無上威儀的神魔皇和這樣的糟老頭子聯系到一起!
“吾皇......”
意識清醒的月神慟哭。
她記憶中的皇,玉樹臨風,舉世無雙,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是她身心之所系。
但現在,她所鐘愛的皇,卻被侵蝕成了這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