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老頭高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姐妹兩個。
“你們兩個就是元晦的女兒?”
元晦是沈翰林的字。為了見到這位鼎鼎大名的聞夫子,慕青楓廢了好大的功夫,甚至把他什么的親信書童都請了出去,好好地相識了一番。
渣爹的名號便是這一次的敲門磚。
慕鴻飛看著老頭一臉不茍言笑的模樣,有點害怕,可是她覺得自己是姐姐,要保護妹妹。
“聞山……夫子,是……是的。”
聞夫子點點頭,“你們來我這里有什么事啊?”
慕鴻飛現(xiàn)在是真的緊張。
她咬咬牙,暗自給自己打氣,抬頭目光與那老頭對視,說出了此行的目的,“聞夫子,我們想在您這里讀書,希望您能收下我們。”
老頭笑了,他想難道真的是年紀(jì)大了耳朵都不靈了?
“看在你們父親的面子上,老夫就當(dāng)沒聽見你剛才的話。”說著,他叫童子取了本書,給了慕鴻飛,高高在上的說:“這本《女訓(xùn)》是老夫給你們的見面禮,回吧。”
他倒是沒有想過,兩個孩子不識字,又怎么能看得懂這本書?
慕鴻飛急了,想要求他,卻被妹妹拉住了。
“姐姐,我們走吧。”
見過了這位極有盛名的聞夫子,慕青楓覺得這一趟也沒算白來。整個清江鎮(zhèn)她就沒有聽過有誰家把女娃送到學(xué)堂里的。
至于富裕人家,富裕人家的事她又沒見過,大概像她母親慕氏那樣,請一位女先生教些詩詞歌賦女紅女藝吧。
慕氏的詩作唱詞是極好的,深夜寂寥,她有時候會在月下唱歌。
那時候她以為兩個孩子睡著了,可是次數(shù)多了總是能聽見幾回的。
酒肆外,酒旗飄飄,戲鼓陣陣,拍手叫好聲絡(luò)繹不絕。
幾個小乞丐在墻角下,佩服地看著小女娃手腳靈活,三兩下爬到了屋頂。
趴在屋頂上,慕青楓用手掏了掏耳朵,聲音實在太大了。
戲臺子那個聲音咿咿呀呀,音調(diào)晦澀,嗓音粗嘎,像被踩碎了的豆腐渣。真真是折磨人。
她想起來娘親總是在月夜里哼的歌謠,嗯——像甜甜的酒釀丸子。
如此一番對比,慕青楓心里油然生出一股驕傲來。倒是沒有察覺出把母親與一個戲子放在一起比較有什么不妥。
言歸正傳。
慕青楓滿足了一番好奇心就開始干正事。她用目光在大廳里掃了一圈,終于在二樓一處雅閣里看見了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