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晦澀地看了一眼慕青楓，最后深深嘆了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里拿出缽盂，對著虛空輕輕一倒。

只見缽盂中一陣霞光飛射而出，同時一個小小的人影也被倒了出來，隨著霞光散去，人影越長越大，最后顯出對方原本的面貌。

慕青楓飛過去，將人接住。

慕鴻飛在缽盂中并沒有失去意識，還看到了慕青楓與人打斗的情形。

算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到慕青楓與人斗法的模樣。

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兩人的不同，甚至還悄悄的嫉妒過。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見到這世間許多的不平之事，使她意識到，人生而有之，生而缺之，生而知止，生而怨之，怒之，恨之。

有些東西，她有別人沒有；有些東西，被人有，她卻沒有。

河中的魚，天上的鳥，萬物生靈只有不同，沒有高低。

就像她與慕青楓，她們在各自的天地生存，然后交集，這是她們的緣分，是這廣闊塵世中的一抹血緣牽掛；她珍惜這份親緣，亦像對方也珍惜她。

天蒼茫孕育萬物，無情亦有情，她們兩個人在這茫茫天地間有了血脈情誼，自然是與別人不同。

慕鴻飛看了一眼慕青楓，忽然笑了起來，“看你與人打斗的樣子，我才明白為什么以前總是見你對什么都不在意，如今看來是這些小打小鬧入不了你的眼。”

聽到這挪逾的話，慕青楓低了頭，同樣回以一笑。

慕鴻飛目光掃向眾人，最后落在慕青楓的臉上，對她說道：“方才石前輩已經(jīng)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她向來是一個良善之人，拿大義壓她，毫無疑問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慕青楓忽然開口，說道：“你不必管他們，萬物演變自有它的規(guī)律，如今這樣的情況又不是你我造成，又何必在乎什么大義大局，這些與我們何干？這些人想要強(qiáng)行干預(yù)，焉知將來什么時候遭受反噬。你我不過是天地間一芻狗，微不足道之人，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做什么？”

這番話說的自私狹隘而且沒有大局觀。

讓聽到這話的另外幾人既憤怒又愧疚。這些年他們?yōu)榱怂^蒼生，做下許多事，其中許多行事甚至有失偏頗，犧牲小部分人，成全大多數(shù)人，他們覺得這是對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為了天下人，讓少數(shù)的無辜之人赴死，他們又有什么錯呢？

可是午夜夢回，他們常常感到羞愧。

何謂羞愧，羞的是什么？愧的又是什么？

秦觀海最為憤怒，連多年養(yǎng)成的從容都在這一顆破碎了，厲聲呵斥，“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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